第二天一大早,顧東海罕見地早起劈柴。
陳盼睇起來煮早飯,就見顧東海比她還早,不免有些意外。
今年貓冬,顧東海每天都睡很晚,也不乾活。
柴也用完不劈,還是她自己劈的。
她走進灶房,準備舀水做早飯,發現水缸也是滿的。
陳盼睇滿臉問號。
昨天不是要跟她離婚嗎?
今天怎麼乾起活來了?
難道想說這個家沒她也行?
陳盼睇差點站不住,雙手撐著灶台。
沒過多久,顧東海進來了,看她撐著灶台,“怎麼了這是?哪裡不舒服嗎?”
陳盼睇心理和生理都不舒服。
可能昨天晚上冷風吹多了,受了風寒。
顧東海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很燙。
“走,去赤腳醫生那看看!”
說完就背著陳盼睇往大隊衛生室去了。
陳盼睇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眼前一陣陣發黑,整個人暈乎乎的。
恍惚間,她感覺自己被人穩穩地背了起來,往外走。
這感覺太熟悉了,讓她混沌的腦子突然閃過一個片段。
那是他們剛結婚的那年,她生了病,燒得迷迷糊糊,也是顧東海這樣背著她。
不過當時是不顧外麵的寒風,一路狂奔著往衛生室跑。
可現在這寬闊的後背,卻讓她心裡泛起一陣冷意。
同樣的人,同樣的場景,可裡頭裹著的心思,早就不是當年的模樣了。
顧東海背著陳盼睇,快步進了大隊衛生室。
赤腳醫生劉大夫正低頭整理藥櫃,見這陣仗連忙抬眼:“快,把人放床上。”
這衛生室是真簡陋,靠牆擺著一張刷了白漆的舊木床,對麵立著個掉了漆的藥櫃,櫃頂堆著幾捆曬乾的草藥,屋角還放著兩把缺了腿、墊著破布的木椅。
顧東海小心地把陳盼睇放到床上,她臉色發白,早已燒得沒多少意識了。
劉大夫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搭了搭脈,“怎麼會燒得那麼嚴重。”
顧東海撓撓頭,“不知道啊。”
劉大夫語氣不是很好,“你不是她男人嗎?她乾嘛了你還不知道?”
顧東海其實想說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想了一下,開口:“可能昨天回娘家受寒了。”
劉大夫歎口氣,“燒得太嚴重了,得打針。”
顧東海搖搖頭,“沒事,你打吧。”
劉大夫覺得他沒懂他的意思,開口:“我的意思是打針會貴一點。”
顧東海遲疑一下,“多少錢啊?”
劉大夫看了他一眼,“含藥一共3毛。”
顧東海考慮了一下,點頭,“你還是打吧。”
劉大夫一聽他同意了,轉身從藥櫃裡翻出針管和一小瓶西藥,麻利地抽了藥。
他對顧東海抬了抬下巴,“把你媳婦弄得側躺著。”
顧東海聽話地把陳盼睇翻到側麵。
“脫下一點她的褲子。”
顧東海也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