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派配裡海鮭魚鬆露碎——”
門外隱約傳來的魯特琴的輕柔旋律中,突然插入傳令官對新菜式的宣告聲;
即便被牆壁阻隔,領主貴族們大笑聲依舊如雷響震動,遊吟詩人即興編唱賓客過往以討賞銀,仆從皮鞋在石板急步的哢嗒聲不絕於耳……
本場宴會的主角,二位新人就躲在一個雜物間裡,而真正的大人物們卻並未注意到他們消失。
“差不多了吧,要不回去繼續?”
西恩征求已經是自己合法未婚妻子的意見。
甭管事先約定的是怎樣,他也偷偷打定主意自己這邊是假戲真做,儀式上說的所有內容都是發自肺腑,因此也應當會受到教會的祝福……至少一半的祝福。
暮空依舊呈大字癱在由幾袋土豆堆成的臨時沙發上,攥住耳朵不斷搖頭:“不行不行,我受不了了,你不是精靈不知道,宴會實在太吵簡直就是噪音汙染,那些亂七八糟的動靜我實在、實在是……這下可算知道故風大姐為什麼拒不出席宴會啦,本以為她還跟你媽鬨彆扭,現在看來……”
有時候,聽力太好也不是優點。
整場能容納幾百人的宴會,各種各樣的聲音全都彙聚到一起往她耳朵眼裡鑽。
竊語、大笑、尖叫、切割時刀叉在陶盤上尖銳摩擦、火焰繚繞在豬鴨鵝外皮時油漬蒸騰、咀嚼骨質、孩童歡跑、後院畜類被屠宰的慘叫……
這種環境下,連周圍輕柔的音樂都成了噪音。
甚至剛剛在用餐時,不知誰家的熊孩子弄破了氣球,炸響差點讓暮空手抖將湯汁灑到禮服上。
西恩也知道這種場合對小精靈很艱難,但也隻能耐心勸道:“走吧,前邊所有一切都熬過來了,現在就差這最後一哆嗦,咱們缺席不太好。”
“哎,是啊,你可太在意那最後一哆嗦的事了。”暮空重新站起來,準備繼續投入到噪音轟炸當中。
“什麼意思?”西恩不解。
哆嗦不哆嗦的,小精靈又在說啥,總感覺和宴會無關呢。
“哎,你還真是純潔,”暮空拍拍小哥肩膀:“咱們要是對換身份,我現在非得抓住機會給你注入生長基因不可,真羨慕你昂……”
還要給你摁到門邊,看著你因為擔精受啪閉緊嘴巴。
“什麼生長基因?魔法的新詞彙嗎,哪本書上看到的?”西恩接連追問。
“啊啊啊……放過我吧……”
暮空搖頭,她現在可沒興致科普這方麵的知識,鼓足勇氣用力推開門,接著就被一股子聲浪擊退,逃了回來,衝外邊做了個手勢:“您先請。”
“彆怕,要不,嗯……”西恩走在前麵:“要不你就儘量不說話,一切由我來擔。”
“不說話,可能嗎。”暮空苦笑,看到前邊就等在不遠處是一對兒比他們年長不了多少的夫妻。
其中的丈夫見到他們出來,率先迎上:“這麼個嘈雜的環境,對精靈實在太吵鬨了,是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的將目光往少女身上挪。
儘管他自己也知道,這種做法實在相當失禮。
西恩也知道自己的小精靈戴上假發裝成軟妹之後到哪都是焦點,並不能怪罪對方好色,隻能說對麵有眼光,苦笑著回應:“也隻能帶她到這邊稍稍清淨的地方躲一躲啦。”
倆人在這邊客套著,他的妻子也走到小精靈旁邊邀請:“妹妹,要不咱們兩個還是躲回裡麵去?”
“好,走走走走!”暮空眼睛一亮,馬上調頭往儲物室走,還衝西恩揮揮手:“你們慢慢聊啊,彆著急!”
妻子在後麵捂嘴直笑:剛剛就聽說這小妹妹相當率直好相處,本以為是以訛傳訛,晝行者氏族的精靈肯定都高貴典雅,好相處應該隻是相對意義上而言,結果沒成想果真如此。
豈料剛要進去,就又被人叫停。
“西恩,小空,你們在這乾什麼!”是白潔,她急切的衝二人招手,並在間隙衝另一對兒被截胡的客人奉上歉意的笑容:“快來,外麵有人要見你們!”
“外麵?大門外?”西恩不解。
怎麼不進來,難道是小精靈那些傭兵朋友?可他們不是說好了不參加宴會的麼。
白潔已經頗具行動力的請推二人後背往外麵帶,一邊說:“不是不是,他們、他們……我、哎你見了就知道!”
那幾個年輕人展示出的紋章,根本就不是她能說出來的名字,更非老爺能得罪得起的。
人家不參加宴會,也隻單純是因為,雙方地位的差距太大,走進莊園被其他小貴族們看到,有辱人家身份。
西恩完全不明所以的被母親往外帶,兩個剛剛與二人談話的夫妻也遙遙跟在後麵,想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譜。
離著大門老遠,就能看見四個年輕男女,錦繡羅緞、穿金戴銀,身上掛滿了低調但奢華的珠寶,一群仆從侍衛駐守在不遠處,帶著敵意注視每個過路行人。
“哎?瓦力??”西恩叫出為首之人的名字,揮揮手:“你們回來啦?”
白潔攥緊雙手站在旁邊看著,她不知道兒子為什麼會認識大公爵的長子,彆說這個叫瓦力的了,就是其他三個,也都是自家老爺終其一生才能攀附上的大貴族。
“回來沒兩天,哼,這趟冒險不錯,”瓦力顯然已經對這趟刺激的旅程真相有所猜測,隻是也沒辦法印證。他抬出巴掌用傭兵的隨意禮節,與西恩互相拍手:“哼,你個年輕的大法術,不聲不響的就訂婚了,還好小爺我消息靈通。”
看到兒子與大公爵的少爺如此隨意,白潔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瓦力隨意掃了一圈,特地繞過跟著西恩旁邊的未婚妻,他可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而且定力十足,認定了雪楓天下第一,其他女人全都膚淺庸俗:“那個叫暮空的討厭鬼呢,沒來給你道喜?噢我知道了,他那種貧民可沒資格參與這種宴會,不過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我去找原來的住址,怎麼那小子連房子都賣了?不會死到哪個旮旯胡同了吧?”
“爺在這呢!”暮空兩手叉著腰,嗓音如鴿般輕柔,麵貌陰沉如洪水。
“嗝——”白潔短暫的昏厥過去,還好身後一對兒年輕的夫妻幫忙扶了一把,才沒至於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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