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靈的聲音,帶著亙古的蒼涼與一絲初醒的迷茫,在月華流淌的洞天中輕輕回蕩。
“你…是誰?為什麼…你的身上…有‘門’的氣息?”
這輕飄飄的一句,卻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
“門?”婠婠抱著昏迷的楊越,紫眸瞬間收縮,驚疑不定地看向懷中人,又猛地抬頭看向淺窪中那絕美的月華靈體。楊越身上有“門”?什麼門?通向何處的門?為何會讓這位神秘的山神靈體如此在意?
南宮仆射清冷的眸光如同冰封的湖麵驟然裂開一道縫隙,按在白貓背上的手指微微蜷緊。她雖未言語,但那瞬間凝滯的氣息,顯示了她內心的震動。
剛剛掙紮坐起、尚在調息體內澎湃浩然正氣的曹長卿,儒雅的臉上亦浮現出深深的驚疑。他身為儒聖,對天地氣機、人心意念感知最為敏銳。他同樣感受到了楊越身上那股超越此界的“異道”氣息,但“門”…這個指向性如此明確的詞彙,依舊超出了他的理解!
小山停止了哭泣,臟兮兮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珠,卻茫然地睜大了眼睛,看看靈體,又看看楊越,完全聽不懂。
洞天內的氣氛,因這簡單的一問,瞬間變得無比詭異而凝重。
淺窪之上,那月華凝聚的靈體女子,空靈絕美的容顏上,那絲迷茫並未散去,反而因眾人的沉默而加深。她純淨如星空的眼眸,依舊牢牢鎖定在昏迷的楊越身上,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直視他靈魂深處那讓她感到“熟悉”又“困惑”的源頭。
“門…”她再次輕啟朱唇,聲音帶著一種追溯記憶的飄渺,“…很古老…很危險…關著…‘饑餓’…”她的眉頭緊蹙,純淨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痛苦與忌憚,仿佛那“門”的存在,勾起了她靈魂深處最不願觸及的、源自上古的恐怖回憶。
“‘饑餓’?”婠婠敏銳地捕捉到這個關鍵詞,瞬間聯想到湖底噬魂、西楚疫區、乃至這靈體自身心口蝕痕所散發出的、那種吞噬一切的瘋狂意誌!“你是說…歸墟蝕氣?!那‘門’…關著蝕氣?!”她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
月華靈體沒有直接回答,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楊越身上,帶著深深的探究。“你…不是‘饑餓’…你的‘門’…是新的…但氣息…很相似…”她似乎在努力分辨著楊越身上那“門”的氣息與記憶中那“關著饑餓的門”的區彆,空靈的聲音帶著困惑,“為什麼…新的‘門’…會在這裡?在…你的心裡?”
“心中…有門?!”曹長卿倒吸一口涼氣,看向楊越的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與凝重。心中藏門?這絕非武道境界所能解釋!這已觸及了天地玄奧、靈魂本源的禁忌領域!
就在這時!
“唔…”昏迷中的楊越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劍魄核心的震蕩在月華聖力和婠婠天魔真氣的雙重滋養下,已趨於平穩,但識海中撕裂般的劇痛和身體的虛弱感依舊清晰。他首先看到的,是婠婠近在咫尺、充滿擔憂的絕美容顏。
“婠婠…”楊越聲音沙啞,掙紮著想坐起。
“彆動!”婠婠連忙按住他,紫色眼眸中滿是後怕與心疼,“你剛剛差點…”
“大哥哥醒了!”小山破涕為笑,小手胡亂地抹著眼淚。
楊越的目光掃過眾人,看到了南宮仆射重新歸於沉寂的冰山麵容,看到了曹長卿眼中那複雜難明的震撼與探究,最後,他的視線定格在淺窪之上——那位懸浮在靈液之中、由純粹月華凝聚、正用一雙純淨而困惑的星眸凝視著自己的絕美女子。
四目相對。
嗡——!
丹田內的劍魄核心,在接觸到那靈體純淨目光的刹那,毫無征兆地再次發出一陣強烈的悸動!並非攻擊,也非預警,而是一種…共鳴!一種仿佛失散萬古的同胞,跨越時空長河終於重逢的、源自靈魂本源的悸動!
與此同時,那月華靈體純淨的眼眸中也驟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她懸浮的身體微微前傾,空靈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極其明顯的、近乎失態的驚訝!
“是你?!”她失聲輕呼,空靈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波動,“守護…與…淨化…的種子…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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