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搜索隊最終還是找到了井上龍一的屍體。
當那幾個士兵看到帝國王牌狙擊手,被人近距離一槍打穿心臟,然後像垃圾一樣丟在臭水溝旁時,他們爆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整個日軍據點的警報,被拉到了最高級彆!
“砰砰砰!”
“噠噠噠!”
憤怒的日軍,開始朝著廢墟的每一寸可疑角落,進行歇斯底裡的火力覆蓋。
曳光彈,如同密集的火網,將黑夜撕開了一道道口子。
然而,這一切,都與王鋒無關了。
在日軍的大部隊趕到之前,他早已通過複雜的下水道係統,徹底脫離了那片戰場。
……
一處遠離戰場的、被徹底摧毀的民房地窖中。
王鋒點燃了從井上龍一身上搜來的半截蠟燭。
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他那張沾滿了汙泥和血跡的臉。
他太累了。
從戰壕中醒來到現在,他已經連續作戰超過十個小時。
緊繃的神經,在確認暫時安全後,終於有了一絲鬆懈。
疲憊和劇痛,如同潮水般用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的左腿,那道被彈片劃開的傷口,因為長時間在泥水裡浸泡,已經開始紅腫、發燙。
“必須馬上處理。”
王鋒的眼神,重新變得銳利。
他知道,如果任由傷口感染,彆說狙殺伊藤大尉,他連明天都活不過去。
他強忍著困意,攤開了那張用油紙包著的軍事布防圖。
這張圖,畫得極其精細。
井上龍一,不愧是王牌,他顯然是為了“獵殺”王鋒,才特意搞到了這份最高權限的地圖。
可現在,這份地圖,成了王鋒的“藏寶圖”。
他的“鷹眼”,在微弱的燭光下,貪婪地掃視著地圖上的每一個標注。
指揮部、彈藥庫、憲兵隊……
這些,都是極具價值的目標。
但王鋒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兩個靠得很近的紅圈上。
“野戰醫院。”
“物資中轉站。”
他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
野戰醫院,意味著有他現在最急需的藥品——磺胺!
物資中轉站,意味著有他即將耗儘的彈藥和食物!
王鋒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
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但同時,這也是一個地獄級的陷阱。
從地圖上的標注來看,這兩個地方,防守極其森嚴。
一個重傷未愈的狙擊手,單槍匹馬闖進去,和送死,幾乎沒有區彆。
王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開始泛起黑色的傷口。
他又摸了摸彈藥袋裡,那僅剩的最後三發子彈。
“沒有選擇了。”
他吹滅了蠟燭,將那支換上了卡爾·蔡司四倍鏡的九七式步槍,背在了身後。
他再一次,消失在了濃稠的夜色之中。
……
距離地窖兩公裡外。
日軍的野戰醫院和物資中轉站,燈火通明。
這裡,原本是一所教會學校,現在,已經被日軍徹底征用。
外圍,拉著三道鐵絲網,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個沙袋堆成的機槍暗堡。
探照燈的刺眼光柱,如同兩把利劍,不知疲倦地在四周來回掃視。
一支滿編的巡邏隊,正牽著狼狗,在營地內來回巡邏。
這種防衛,彆說是一個人,就算是一隻蒼蠅,都很難飛進去。
然而,王鋒,不是蒼蠅。
他,是山林裡的“鬼”。
他沒有從正門,也沒有從任何看似薄弱的圍牆處接近。
他繞到了整個營地的後方。
這裡,是一處高達十幾米的懸崖,懸崖下麵,是湍急的河流。
在日軍看來,這是天然的屏障,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從這裡爬上來。
所以,這裡的防禦,也最為鬆懈。
隻有一個固定的探照燈,和兩個遊離的哨兵。
王鋒,就潛伏在懸崖下方,那片最黑暗的陰影中。
他像一塊岩石,與環境融為一體。
他在等待。
等待探照燈掃過的那個,長達三秒鐘的“黑暗間隙”。
“來了!”
探照燈的光柱,剛剛移開。
王鋒動了!
他那隻完好的右腿,猛地發力!
整個人,如同一隻敏捷的猿猴,抓住了懸崖上,那些被戰火熏黑的、凸起的岩石!
他沒有使用任何工具。
他依靠的,是十幾年“爬山越嶺”鍛煉出來的、遠超常人的臂力和指力!
他的手指,如同鐵鉤,牢牢地扣在岩石的縫隙中。
他的身體,貼著垂直的崖壁,在黑暗中,無聲地、飛快地,向上攀爬!
十米!
五米!
一米!
就在探照燈即將第二次掃過來的前一秒!
王鋒的雙手,猛地扣住了懸崖的邊緣!
他雙臂一振,整個身體,如同一片落葉,悄無聲息地,翻進了營地!
他落地的位置,是廁所後方的陰影處。
完美!
他沒有片刻的停留,立刻貼著牆根,朝著那個亮著燈的、最大的帳篷摸去。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野戰醫院!
一股濃烈的、來蘇水的消毒味道,傳了過來。
他能聽到,帳篷裡,傳來傷兵壓抑的呻吟和護士的低聲嗬斥。
他繞到了帳篷的後方,用刺刀,在帆布上,輕輕地劃開了一道口子。
他閃身而入!
帳篷裡,擺滿了床鋪。
傷兵的惡臭和藥品的味道,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一個日本護士,正背對著他,在一個櫃子前,配置著什麼。
王鋒,如同狸貓般,踮著腳,無聲地,從她身後飄過。
他的目標,是那個寫著“藥品”字樣的木箱!
他打開木箱。
碘酒、紗布、嗎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