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那怨毒的嘶吼聲如同跗骨之蛆在王鋒等人的身後緊追不舍。
而前方黑風口那連綿起伏的山巒如同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漆黑而猙獰。
“快!這邊!”
老鱉顯然對這片山區極為熟悉,他強忍著疲憊和恐懼帶領著小隊鑽入了一條極其隱蔽的羊腸小道。
小路崎嶇難行,怪石嶙峋。
王鋒肩上扛著重傷昏迷的鐵牛,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他那條受傷的左腿早已麻木,全憑著一股非人的意誌力在支撐。
紅姐和蘭攙扶著山雞,山雞的臉色因為失血而慘白如紙,但他依舊咬著牙沒有發出一聲呻吟。
老鷹斷了一臂卻固執地搶過了隊伍裡最沉的裝備包用僅剩的左手死死地抓著。
猴子則如同真正的猿猴一般在前麵探路時不時停下來用匕首在樹乾或岩石上留下隻有他們才能看懂的標記同時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防止有陷阱。
汪汪汪!
身後的犬吠聲越來越近,間或夾雜著偽軍的叫罵聲。
“媽的!甩不掉了!”猴子低聲咒罵道,“這群狗鼻子太靈了!”
“不能再往前走了!”王鋒猛地停下腳步,他的鷹眼如同掃描儀般掃視著周圍的地形,“前麵是開闊地一旦被發現我們就是活靶子!”
“那怎麼辦?!”紅姐焦急地問道,她的額頭上也滲滿了汗水。
“找地方藏!”王鋒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了左側峭壁上一處被藤蔓覆蓋的陰影,“那裡!”
那似乎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洞口極小僅容一人勉強通過而且被茂密的藤蔓完美地遮蓋著。如果不是王鋒那如同獵鷹般的視力根本不可能發現。
“快!把鐵牛先送進去!”王鋒命令道。
猴子立刻如同壁虎般攀上峭壁用匕首砍斷藤蔓露出了黑漆漆的洞口。
眾人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將鐵牛那龐大的身軀塞進了山洞。
緊接著老鷹、山雞、蘭、紅姐、老鱉依次進入。
王鋒最後一個進入他沒有立刻進去而是迅速地清理了洞口周圍留下的所有痕跡然後將砍斷的藤蔓重新偽裝好。
做完這一切他才閃身鑽進了山洞。
……
山洞裡陰暗潮濕散發著一股泥土和蝙蝠糞便的混合氣味。
空間不大僅能容納七八個人蜷縮著。
呼……
當最後一點光線被藤蔓遮蔽山洞徹底陷入黑暗時所有人都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暫時安全了。
“蘭,看看鐵牛怎麼樣了。”王鋒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著一絲疲憊。
“是。”
蘭打開了醫療箱裡那盞微弱的小燈開始仔細檢查鐵牛的傷勢。
鐵牛後腰的傷口很深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但失血過多再加上一路顛簸情況很不樂觀。
“必須儘快手術取出彈片否則會有生命危險。”蘭的聲音冷靜而專業但王鋒能聽出她語氣中的凝重。
“手術?”猴子咋舌道,“在這鬼地方?連個像樣的家夥都沒有!”
“我帶了簡易的手術器械。”蘭說道,“但是沒有麻藥。”
沒有麻藥?!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從血肉模糊的傷口裡取出彈片那痛苦簡直不敢想象!
鐵牛能撐得住嗎?
“動手吧。”王鋒的聲音斬釘截鐵,“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
“隊長……”
“這是命令!”王鋒不容置疑地說道,“紅姐,山雞,你們按住他!”
“是!”
……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對於山洞裡的每一個人來說都如同地獄般的煎熬。
蘭的手術刀每一次落下都伴隨著鐵牛那壓抑在喉嚨裡的如同野獸般的低吼!
汗水浸透了他全身的衣服。
他那鋼鐵般的肌肉因為劇痛而劇烈地抽搐著。
紅姐和山雞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將他按住。
猴子和老鷹彆過頭去不忍再看。
隻有王鋒始終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他的鷹眼如同冰冷的探照燈注視著蘭的每一個動作。
終於。
叮當。
一聲輕響。
蘭用鑷子夾出了一枚已經變形的沾滿了血肉的彈頭。
“好了。”
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聲音裡也帶上了一絲疲憊。
她迅速地給鐵牛縫合傷口撒上磺胺粉包紮好。
鐵牛早已因為劇痛和失血再次昏死了過去。
但他的呼吸平穩了許多。
命暫時保住了。
……
“外麵怎麼樣了?”
王鋒將水壺遞給蘭,蘭默默地接過小口地喝著。
“鬼子還在搜。”猴子一直趴在洞口的縫隙處觀察著,“他娘的跟瘋狗一樣!連石頭縫都不放過!”
渡邊這次是下了死命令了。紅姐的臉上也露出了憂色,我們被困死在這裡了。
“水和食物還夠撐幾天?”王鋒問道。
山雞檢查了一下背包:“壓縮餅乾還夠三天。水省著點喝能撐五天。”
彈藥呢?
老鷹臉色難看地搖了搖頭:“人手一支手槍子彈加起來不到五十發。步槍隻有隊長您的九七式和我的漢陽造。機槍徹底沒子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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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儘糧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