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元璋青睞_大明第一戰神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42章 元璋青睞(1 / 1)

時已三更,應天府的帥帳外早已沒了白日的喧囂。夜風卷著長江的潮氣,順著帳簾的縫隙鑽進來,將燭火吹得忽明忽暗,在青灰色的帳壁上投下兩道被拉得很長的影子——一道是朱元璋,他背著手站在案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案上那幅攤開的江防圖;另一道是常遇春,他剛被親兵從睡夢中叫醒,甲胄上還沾著些許草屑,此刻正垂手立在帳中,呼吸間帶著幾分未散的困意,卻又被帳內肅穆的氣氛逼得不敢有絲毫懈怠。

帳內靜得能聽見燭花爆開的輕響。朱元璋轉過身時,腰間的玉佩輕輕撞在案角,發出的一聲脆響,在這深夜裡顯得格外清晰。他的目光落在常遇春身上,那雙總是帶著幾分銳利的眼睛在燭光下柔和了些許,卻依舊像兩口深井,讓人看不透深淺。

伯仁,朱元璋開口時,聲音帶著夜露浸潤過的沙啞,卻比白日裡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家常的溫和,你可知,方才我在帳外站了片刻?

常遇春一愣,方才他跟著親兵進來時,並未見帳外有人。他這才想起,自己一路疾行,盔甲上的銅環叮當作響,想來主公早聽見了動靜。他忙躬身道:末將魯莽,擾了主公歇息。

朱元璋擺擺手,走到他麵前。兩人之間不過兩步距離,常遇春能聞到主公身上那股熟悉的艾草味——那是江南潮濕,朱元璋總愛用艾草熏衣去潮。他忽然想起去年濠州城破時,自己帶著傷衝進敵營,回來時渾身是血,還是朱元璋親手用艾草煮的水給他擦身,說這草能祛邪避穢。

你來得正好,朱元璋指了指案上的江防圖,我正看采石磯的布防。你瞧這裡——他伸出食指,在圖上那個用朱砂標出的渡口點了點,當初你就是從這裡登的岸?

常遇春的目光落在那處,心頭猛地一跳。采石磯之戰已過去半年,可那日的情景依舊清晰如昨:江麵上漂著折斷的桅杆,敵軍的箭雨像蝗蟲般撲來,他踩著戰友的屍體往上衝,手裡的長槍捅穿第一個元兵胸膛時,溫熱的血濺在臉上,燙得他眼眶發疼。他喉結動了動,低聲道:是。末將帶了二十親兵,從這處淺灘繞過去的。

淺灘?朱元璋挑眉,指尖在圖上劃了道弧線,元軍在這裡布了三層鹿角,又有兩艘樓船守著,尋常人看這處是絕地,你怎麼敢闖?

常遇春的耳尖微微發燙。其實那日他並非成竹在胸,不過是被敵軍逼得沒了退路。他記得當時副將勸他等主力到了再強攻,可他看著江對岸飄揚的元軍大旗,想起那些被元兵擄走的鄉親,心頭的火就壓不住。他硬著頭皮道:末將瞧著那處水流急,鹿角多半紮不穩。而且那日刮東風,樓船轉舵慢,末將賭他們來不及調兵。

朱元璋輕笑一聲,笑聲在帳內蕩開,驚得燭火又跳了跳,伯仁啊,你當我真信你是賭的?

常遇春猛地抬頭,撞進朱元璋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裡。他這才發現,主公的眼角其實有幾道細細的紋路,是常年熬夜看地圖熬出來的。去年攻打集慶時,他親眼見朱元璋在帳裡連熬三夜,眼下的烏青重得像被人打了一拳,可第二天依舊精神抖擻地訓話。

那日你讓親兵扛著草捆填河,朱元璋忽然道,指尖在圖上的淺灘處敲了敲,草捆吸了水就沉,剛好能墊腳。你又讓弓箭手對著樓船的帆射火箭,東風一吹,帆就著了,元兵隻顧著救火,哪還有心思管你?這哪是賭,分明是算準了的。

常遇春的臉地紅了。他沒想到這些細節主公竟都看在眼裡。那日戰況混亂,他自己都記不清是怎麼想出這些法子的,隻覺得當時腦子裡像有團火在燒,什麼都顧不上,隻想著往前衝。此刻被朱元璋一一說破,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撓了撓頭道:末將當時......也沒想那麼多。

沒想那麼多?朱元璋哼了一聲,轉身走到帳邊,掀開簾子一角。夜風帶著江水的腥氣湧進來,吹得他的衣袍獵獵作響。你可知,當時李善長在我身邊,說你這是蠻乾,讓我趕緊派援兵接應。

常遇春的心提了起來。他知道李軍師向來穩重,看不上自己這種打硬仗的法子。

可我沒派。朱元璋放下簾子,轉身時,燭火恰好落在他臉上,映得他眼神發亮,我對李善長說,伯仁看著粗,心裡比誰都細。他敢帶二十人闖灘,就一定有法子活著回來。

常遇春隻覺得鼻子一酸,眼眶猛地熱了。他自小沒了爹娘,在濠州給地主放牛時,總被人欺負說他是野種;後來投軍,又因性子烈,總被長官嫌魯莽。還是去年在和州,他提著元兵的首級去見朱元璋,主公接過首級時,沒問他殺了多少人,反倒先問他:傷著沒有?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這二十多年的委屈,好像都被這一句話化解了。

主公......他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他想說說自己那日在灘頭殺得脫力時,是想著主公說的打下采石磯,就讓弟兄們有飯吃才撐下去的;想說說自己背上中了一箭,是咬著牙把箭拔出來,心裡念著主公的囑托才沒倒下。可話到嘴邊,隻剩下滾燙的哽咽。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朱元璋走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主公的手掌很粗糙,帶著常年握筆和執刀磨出的厚繭,落在他甲胄上,卻比任何鎧甲都讓人覺得踏實。你不用多說,我都知道。朱元璋的聲音放得更柔了,我朱元璋這輩子,見過的猛將多了去了。有的能扛鼎,有的能百步穿楊,可大多是有勇無謀,成不了大事。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帳外沉沉的夜色,像是在回憶什麼。當年在皇覺寺,我給佛祖磕了三個月的頭,求的不是富貴,是能讓天下人有口飯吃。後來投了紅巾軍,才明白光靠磕頭沒用,得靠刀槍,更得靠腦子。

常遇春靜靜地聽著。他知道主公的身世,比自己還要苦。小時候聽老兵說,主公為了給爹娘買口薄棺,在地主家門口跪了三天三夜,最後是靠著偷來的半袋米才把親人們葬了。這樣的人,心裡裝著的從來不是自己的功名。

伯仁啊,朱元璋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眼神裡帶著幾分期許,你那杆槍,能捅穿元兵的胸膛,這是勇;可你知道什麼時候該捅,往哪捅,這是謀。這兩樣,你都占了。

他轉身走到案前,拿起案上的一塊令牌。那令牌是用黑檀木做的,上麵刻著二字,邊角被摩挲得發亮。這令牌,去年你拿下和州時,我就想給你。朱元璋把令牌遞過來,可我又怕你恃才傲物,忘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常遇春雙手接過令牌,入手沉甸甸的。黑檀木的紋理在燭光下像流動的水,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主公時,主公穿著打補丁的戰袍,卻眼神清亮地說:咱們當兵,不是為了搶地盤,是為了讓老百姓能睡個安穩覺。

采石磯那戰,你救了三百多個被元兵擄走的婦人孩子,朱元璋忽然道,語氣裡帶著幾分讚許,這事你沒跟任何人說,可那些百姓偷偷給你立了長生牌,這事傳到我耳朵裡了。

常遇春的臉又紅了。那日他衝進元兵大營,看見那些婦人抱著孩子縮在角落裡發抖,心裡像被針紮了似的。他讓親兵先把人送出去,自己留下來斷後,其實也沒多想,隻覺得不能讓這些人再受委屈。

伯仁,朱元璋走到他麵前,目光沉沉地看著他,勇,是敢於衝鋒陷陣;謀,是懂得體恤民心。這兩樣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大將之才。他頓了頓,聲音裡多了幾分鄭重,我朱元璋這輩子,想做的事隻有一件——推翻暴元,讓天下人都能過上好日子。這事難,難如登天,可我知道,你能幫我。

常遇春猛地跪倒在地,膝蓋撞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把令牌緊緊攥在手裡,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主公!他仰頭看著朱元璋,眼眶裡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滾落下來,末將常遇春,此生定當追隨主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朱元璋彎腰扶起他,指尖擦過他臉頰的淚痕,動作帶著幾分兄長般的溫煦。起來吧,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為到傷心處。他笑了笑,眼角的紋路更深了,不過你這眼淚,我收下了。

他轉身走到案邊,提起筆蘸了墨,在江防圖的空白處寫了兩個字——。筆鋒剛勁有力,像是用長槍刻上去的。往後,這江南的防線,我就交給你了。朱元璋放下筆,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信任,你要記住,你守的不隻是一座城,一條江,是這千千萬萬盼著好日子的百姓。

常遇春看著那兩個字,隻覺得一股熱流從腳底直衝頭頂。他想起自己剛投軍時,隻想憑著一身力氣混口飯吃;可跟著主公這些年,他漸漸明白,有些東西比飯更重要——是那些百姓在城門口遞來的一碗熱粥,是孩子們對著他的背影喊的那聲,是主公此刻眼裡的信任與期許。

末將明白!他挺直脊背,聲音響亮得像要衝破帳頂,勇者非蠻,智者非詐。末將定當銘記主公教誨,守好這江南防線,護好一方百姓!

朱元璋點了點頭,走到帳邊再次掀開簾子。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長江的濤聲在晨光裡格外清晰,像是有無數人在低聲吟唱。你聽,朱元璋側耳聽著,這江水,日夜不息,就像咱們要走的路。

常遇春也側耳聽著。濤聲裡,他仿佛聽見了采石磯灘頭的呐喊,聽見了百姓們的歡笑,聽見了主公說讓天下人有飯吃時的堅定。

去吧,朱元璋拍了拍他的後背,天亮了,該去巡營了。

常遇春抱拳行禮,轉身大步走出帳外。晨光落在他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筆直,像一杆永不彎折的長槍。他握緊手裡的令牌,快步走向營門,甲胄上的銅環在晨光裡叮當作響,像是在應和著江濤,也像是在應和著他胸腔裡那顆滾燙的心。

帳內,朱元璋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晨光裡,拿起案上的江防圖,輕輕撫平上麵的褶皺。燭火終於燃儘了最後一截,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晨光裡,而案上那兩個的字跡,卻在越來越亮的天光裡,顯得愈發清晰。

喜歡大明第一戰神請大家收藏:()大明第一戰神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最新小说: 我和動物聊八卦,全家偷聽改命忙 辦公室的複雜戀情 閃婚兵痞,渣總跪求複合 末世曙光:女王的煉金方舟 太平洋底來的人 天才撞球少年 七零錯認孩子爹,絕嗣京少來認領 轉職亡靈召喚師,無限藍條殺瘋了 侯門一入深似海 你好詭異Boss,我是來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