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軍醫診治_大明第一戰神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16章 軍醫診治(1 / 2)

天光,是那種最冷酷的青白色,像一塊剛從冰河裡撈出來的寒玉,毫無溫度地鋪在北伐大營的每一個角落。朔風如刀,卷著塞外的沙礫,在帳幕外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呼嘯。這聲音,對於枕戈待旦的明軍士卒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但今天,它卻像無數根冰冷的針,紮進每一個人的心裡。

因為,中軍大帳裡,那根擎天之柱,正在搖搖欲墜。

一道佝僂的身影,踏著這刺骨的寒意,幾乎是跌撞著衝進了中軍大帳。來人是王老爹,軍中的首席醫官。他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青布長衫,被晨間的露水和汗水浸得半濕,背上的藥箱沉甸甸的,仿佛裝的不是藥材,而是整座大軍的重量。

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眼窩深陷得像是兩個黑洞,裡麵盛滿了血絲與焦慮。花白的胡子亂糟糟地粘在下巴上,嘴唇乾裂起皮,整個人像一株被霜打過的老樹,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吊著。可他的眼神,卻依舊亮得驚人,那是醫者麵對生死關頭時,一種近乎本能的執著與鋒利。

“情況怎麼樣?”王老爹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兩片砂紙在摩擦,他一邊問,一邊將那寶貝疙瘩似的藥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帳內的案幾上。藥箱與木案接觸的“嗒”一聲輕響,在這死寂的大帳裡,竟如驚雷。

守在床邊的親兵統領張忠聞聲抬起頭。這位在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猛將,此刻卻像一頭被困在陷阱裡的雄獅,焦躁、無力,眼眶紅得能滴出血來。他搖了搖頭,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才擠出幾個字:“還是……老樣子。高燒不退,跟烙鐵似的。剛才……咳了一次。”

張忠的聲音頓住了,他看了一眼床榻,眼神裡是徹骨的恐懼。“咳出的血……比昨天還多,鮮紅鮮紅的,像是……像是把心都咳出來了。”

王老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狠狠地墜向無底的深淵。他沒有再多問,徑直走到床前。

帳內的炭火燒得很旺,卻驅不散那股彌漫在空氣中的、病態的溫熱與死亡的氣息。常遇春,這位被大明將士尊為“戰神”的男人,此刻正安靜地躺在那裡,若非胸口還有一絲微弱的起伏,幾乎與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無異。

他的臉,不再是往日那種被烈日和風霜雕琢出的古銅色,而是一種病態的蒼白中,透出兩團不祥的潮紅,像是雪地裡綻開的血色梅花,妖異而危險。嘴唇乾裂,緊緊抿著,仿佛在昏迷中依舊在與某個看不見的敵人角力。他身上蓋著厚厚的錦被,卻仍在微微發抖,那是身體在對抗高燒時產生的寒戰。

王老爹伸出布滿老繭和藥漬的手,搭上了常遇春的手腕。

指下的脈搏,細、弱、浮、數,像一根遊絲在狂風中飄搖,仿佛下一刻就會徹底斷裂。王老爹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他能感覺到,這位大明的擎天玉柱,體內的生命之火,已經微弱到了極致。

“把將軍扶起來。”王老爹收回手,聲音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

兩個親兵立刻上前,動作輕柔得像是怕碰碎一件絕世珍寶。他們一人一個,小心翼翼地將常遇春的上半身托起,讓他靠在一個厚厚的枕頭上。

王老爹解開常遇春的衣襟,那具曾讓無數敵人聞風喪膽的精壯胸膛,此刻卻顯得如此脆弱。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傷疤,是他赫赫戰功的勳章,但此刻,在這些勳章之下,是正在被病魔侵蝕的軀體。

王老爹俯下身,將耳朵貼在常遇春的背上,仔細地聽著。

“呼……呼……”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一種沉重的、黏膩的雜音,像是破舊的風箱在勉力拉扯,又像是有水在肺裡沸騰。王老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他聽得很清楚,那是明顯的濕囉音,是肺部被感染後,炎性分泌物堵塞氣道的聲音。

“王老爹……”張忠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緊張地盯著王老爹的每一個表情,“將軍……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王老爹緩緩直起身,沉默了良久。帳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有炭火偶爾發出的“劈啪”聲,和張忠那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會狠狠地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終於,他抬起頭,迎上張忠那充滿希冀與恐懼的目光,一字一頓地說道:“是‘肺癆’。”

這三個字,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在張忠的腦海中炸響。他踉蹌了一下,險些站立不穩,被旁邊的親兵趕緊扶住。

“不……不可能!”張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毛,“將軍的身體比牛還壯!他能在雪地裡睡三天三夜,能一頓吃下三斤肉,能一口氣斬殺十幾個韃子!他怎麼可能得這種富貴病?你……你是不是搞錯了!”

“肺癆,從來不分體質。”王老爹歎了口氣,聲音裡充滿了疲憊與無奈,“它就像潛伏在暗處的毒蛇,專等人最虛弱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將軍常年征戰,風餐露宿,沐風櫛雨,身體的底子早已被掏空了。這次北伐,塞外氣候突變,寒氣入體,加上連日奔襲,心力交瘁,最終……誘發了這潛伏的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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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眼神裡流露出一絲痛惜:“將軍不是病倒的,他是……被自己的赫赫戰功給累倒的。”

張忠愣住了,王老爹的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塵封的記憶。是啊,這些年,將軍何曾有過一天安生日子?從和州起兵,到鄱陽湖水戰,再到攻克元大都,然後又是這一次深入漠北的追擊。將軍就像一把永不知疲倦的戰刀,為大明王朝劈開了一條血路。可刀,也是會卷刃的;人,又怎能是鐵打的?

“那……那還有救嗎?”張忠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

王老爹沒有直接回答,他轉身走到案幾前,打開了自己的藥箱。那藥箱裡,一層層隔開,擺放著各種藥材和工具,井井有條,這是他幾十年行醫養成的習慣。

他從裡麵取出幾味藥材:百合、生地、熟地、玄參、貝母、桔梗……他將藥材一一擺開,嘴裡念叨著:“這是‘百合固金湯’的方子,是養陰潤肺的。我加了些川貝,加強清肺化痰的功效,又加了三七,希望能幫他止血。”

張忠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連忙湊上前去,接過那張寫著藥方的桑皮紙。可就在他接過紙的瞬間,他敏銳地察覺到,王老爹遞過紙來的那隻手,在微微地顫抖。

那不是累的,也不是冷的,而是一種……源於內心深處的恐懼與無力。

張忠的心猛地一沉,他抬起頭,死死地盯著王老爹的眼睛:“王老爹,您……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王老爹的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他這一生,看過太多生死,也說過太多善意的謊言,但這一次,他騙不過眼前這個和常遇春情同手足的男人。

“瞞不過你的眼睛。”王老爹的聲音低沉了下去,“說實話,這個方子……隻能吊著將軍的命,緩解一下症狀,卻……無法根治。將軍的肺,已經爛得像個破洞的篩子,這湯藥,不過是往篩子裡倒水,能留下一滴是一滴,卻堵不住那千瘡百孔。”

“那怎麼辦?”張忠徹底慌了,這個在戰場上從不皺一下眉頭的漢子,此刻急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難道就……就眼睜睜地看著將軍……”

他不敢再說下去,那個結果,他想都不敢想。

“還有一個辦法。”

王老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道閃電,劈開了張忠心中的絕望。他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出驚人的亮光:“什麼辦法?王老爹,您說!隻要能救將軍,彆說上刀山下火海,就是要我張忠的命,我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王老爹的臉上,卻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猶豫和掙紮。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進行一場天人交戰。最終,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轉身回到藥箱前,從最底層的一個暗格裡,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用蠟封得嚴嚴實實的小瓷瓶。

這個瓷瓶通體烏黑,沒有任何花紋,看上去平平無奇,但王老爹在將它捧出來的時候,神情卻莊重得像是在捧著一件關乎國運的傳國玉璽。

他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刮掉蠟封,一股奇異的、混雜著草木與泥土的腥氣,瞬間在帳內彌漫開來。

“這是‘雷公藤’。”王老爹的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驚擾了什麼,“劇毒,斷腸草見了它都要退避三舍。尋常人誤食一錢,半個時辰內便會七竅流血而亡。”

張忠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王老爹話鋒一轉,“它也是治療肺癆的猛藥。古醫書有載,‘以毒攻毒,起死回生’。對於將軍這種病入膏肓的情況,尋常的溫補之藥已經無濟於事,唯有用這種至剛至猛的毒藥,才能殺死肺裡的癆蟲,清除腐肉,或許……能有一線生機。”

他打開瓶塞,倒出一粒龍眼核大小的黑色藥丸,遞到張忠麵前:“可這東西,全憑一個‘量’字。用量得當,便是救命仙丹;用量稍有偏差,哪怕隻是一絲一毫,就會立刻斃命,神仙也救不回來。”

張忠看著那粒靜靜躺在王老爹掌心的黑色藥丸,隻覺得它像一隻蟄伏的魔鬼,散發著致命的誘惑。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抑製的恐懼。這……這哪裡是藥,這分明是一場豪賭,賭注是常遇春的命!

“這……”他遲疑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王老爹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怕我賭輸了,怕我害了將軍。但是張忠,你看看將軍!”

王老爹猛地指向床榻,聲音陡然拔高:“他的情況已經到了生死關頭!不用這個藥,我敢斷言,他撐不過三天!三天之後,大軍的擎天之柱就要倒了!到時候,我們十幾萬大軍,群龍無首,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塞外,會是什麼下場?你想過嗎?”

“用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用,就是等死!你選!”

王老爹的話,像一記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張忠的心上。是啊,將軍倒下,整個北伐大軍就完了!他不能賭,但他更不能等!

張忠的眼中,恐懼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他咬緊牙關,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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