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雖硬,話裡卻藏不住擔憂。
秦淵聽著,心裡一熱。
望著眼前這個年過四十、孤身半生的師父,他想起當年對方三十多歲還單身一人,卻毫不猶豫把自己抱回家收養的日子,心中默默發誓:往後一定要少讓師父操心。
“主人,僵屍不見了!”
正說著,銀一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師徒二人的對話。
“什麼?!”
九叔臉色驟變,立刻衝向剛才僵屍被釘住的地方。
地上隻剩一支孤零零的箭,血跡斑斑,而屍體早已無影無蹤。
秦淵和九叔快步趕到,順著地麵蜿蜒的血痕望去,那痕跡一路延伸,直指一個方向。
“糟了!任家要出事!”
秦淵誇張地驚叫一聲。
其實他清楚得很,任老爺子根本沒死,這一切都是他暗中安排的局。
任家是非去不可的——不去,怎麼能嚇得任發乖乖掏錢?
“走!”
九叔一把拎起秦淵,夾在腋下就朝任府狂奔而去。
秦淵哭笑不得:我自己會跑啊,用得著這樣提溜嗎?
可他再怎麼想也沒用,九叔壓根不給他選擇的機會。
在他眼裡,徒弟腿短跑不快,更何況外麵還有個凶悍僵屍在遊蕩,怎能讓他獨自留下?
銀一則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頭,為了不暴露實力,還故意拉開了幾步距離。
……
此時的任府已被層層黃符圍得密不透風。
任發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看著秋生和文才忙前忙後地貼符紙。
對麵坐著如鐵塔般的大力,黑袍裹身,神情冷峻,宛如一尊石像。
任婷婷縮在父親懷裡,瑟瑟發抖,一句話也不敢說。
終於,最後一道符貼完,文才滿意地拍了拍手,走到沙發邊。
“任小姐您放心,有大力……呃,還有我們兄弟倆在,就算僵屍來了也彆想活著離開!”
他挺起胸膛,說得信誓旦旦,仿佛天塌下來都能扛住。
“對對對!”秋生連忙附和,“這些符一貼,那僵屍就算有通天本事,也休想踏進門檻一步!”
“辛苦二位了,喝口茶歇歇吧。”
任發嘴上客氣,心裡卻早把兩人掂量了個遍。
文才模樣醜些,女兒肯定看不上;秋生倒是稍顯清秀,可毛手毛腳,一看就不踏實。
他暗自搖頭:“同樣是徒弟,差彆怎這麼大?秦淵才八歲就這麼穩重能乾,反觀這兩個……唉,真是替九叔可惜。”
正想著,秋生和文才剛在大力身邊坐下,那位一直不動如山的黑袍人忽然睜開了眼!
“轟——!”
一聲巨響,大門應聲炸開,碎木四濺。
門口站著一道身影,渾身沾滿黑泥與血汙,腐臭撲鼻,正是那失蹤的僵屍!
“啊——僵屍!!!”
一聲淒厲尖叫劃破夜空。
令人意外的是,發出聲音的並非柔弱女子任婷婷,而是剛剛還信誓旦旦要鎮守全家的文才。
“閉嘴!有大力在怕什麼!”
秋生惱羞成怒,一把捂住文才的嘴,恨不得把他塞進地縫裡。
“哢……哢……”
就在他話音未落之際,一旁的大力緩緩站起身來。
“大力先生,全靠您了!”
任發終於意識到,指望那兩個小道士純屬妄想,真正能救命的,還是秦淵帶來的這位神秘幫手。
然而,大力並未回應,隻是邁開腳步,一步步朝門外那猙獰屍影走去。
“大力先生當心!他一旦咬人,對方立刻會變成僵屍!”
眼看形勢危急,任婷婷急忙大聲示警。
“任小姐,那不過是具傀儡,聽不見的!咱們快上二樓避一避!”
秋生話音未落,一把拽住文才就往樓梯衝去。
“什麼?傀儡?那是什麼玩意兒?”
彆說任婷婷一臉茫然,就連任發也愣在原地,完全摸不著頭腦。
但眼下情形緊迫,兩人也隻能匆匆跟著秋生他們逃向二樓。
剛站定喘口氣,樓下便已打得難分難解。
秋生見狀,立馬挺起胸膛,對著任老爺父女倆開始講解起來:
“這叫傀儡術,跟古時候的機關術差不多。
您聽說過魯班造出會飛的木鳥嗎?我小師兄做的可比那厲害多了!這是用精鐵鑄成的人形兵器,能走能打還能動手腳,那個叫銀一的更神,居然還會說話呢!”
這話一出,任發和任婷婷頓時瞪大了眼,滿臉不可置信。
鐵做的?動也就罷了,竟然還能開口講話?這哪裡是手藝,分明是神仙手段!
“哎呀……莫非秦淵小兄弟真是天上下凡的仙人?”
任老太爺倒抽一口涼氣,喃喃自語。
而任婷婷的眼中早已泛起點點星光,滿是敬佩與向往。
秋生和文才瞧見兩人這副模樣,心裡美滋滋的,仿佛那傀儡真出自他們之手一般。
可就在此時,戰局突變——原本與僵屍纏鬥正酣的大力,忽然動作遲緩,像是被抽去了力氣,僵立當場。
“轟!”
僵屍豈會放過這等良機?猛地暴起,一掌將大力狠狠擊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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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此刻的任老太爺早已化作毛僵,力大無窮,凶威驚人。
雖然大力不過二階五星,但他天生神力,力量足足翻倍,尋常同級根本近不了身。
如今竟會被輕易擊退,唯一的解釋隻有一個——秦淵和九叔到了。
樓上四人看得目瞪口呆,全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吼——!”
更讓他們魂飛魄散的是,那僵屍仰頭咆哮一聲,竟騰空躍起,從一樓直撲二樓!
“啊!!僵屍跳上來了,快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