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剛一落地,那小盒便裂開縫隙,無數精巧的機關蟲自其中爬出。
原來那盒子本就是由這些細密小蟲拚合而成。
轉瞬間,它們已攀上茅山明全身,口器微張,一根根銀針精準刺入穴位——正是當初秦淵為文才療傷時所用的幾處大穴,毫無偏差。
旁人見狀皆目露驚異,盯著這奇異的療愈過程。
不過片刻工夫,那些小蟲已將遊走於體內的屍毒儘數逼向傷口所在之處。
“還好明叔中毒不深,毒素也未擴散太廣。
否則以金甲僵屍的凶性,不出半炷香時間,人就得徹底屍變。”
秦淵低聲解釋道,語氣平靜,卻讓周圍人聽得心驚肉跳,似懂非懂。
“秦淵說得對。”九叔神色凝重地接話,“那金甲屍早已接近飛僵之境,若真讓它突破,整個修行界都將陷入浩劫。
到那時,彆說尋常法器,便是紅衣大炮也奈何不了它分毫。
這一戰我們雖付出不小代價,但終究贏了,實屬萬幸。”
任老爺、秋生、文才等人這才明白事態有多險惡。
“話說回來,師兄,你那兩個法師傀儡最後那一擊,威力比火炮還猛,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文才撓頭發問,秋生也在一旁豎起耳朵。
秦淵聞言直翻白眼。
他心裡清楚得很,當時火靈和水靈幾乎耗儘全部力量,若不是他在關鍵時刻強行提升自身修為與傀儡師等級,瞬間補足她們的能量,這場仗恐怕隻能靠他自己拚命硬撐。
那樣一來,後續麻煩可就多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這次虧得底兒掉!所有傀儡核心全燒壞了,勉強能動彈都算運氣。
為了放出那一招,連武器裡的備用核心都被榨乾了。
想全都修好,怕是要掏出好幾千銀元!”
秦淵瞪著眼,滿臉心疼地瞅了秋生一眼。
九叔抬腳就踹了兩人小腿一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嘶……幾千大洋?這麼貴?難怪這般厲害!”任發倒吸一口涼氣,自家全部家底攏共也就這點錢。
可一想到剛才那些傀儡摧山裂石般的威勢,他又覺得值——隻要能弄一套在手,花再多也劃算。
“誒,世侄啊,我記得先前那個女首領,不是從那金甲將軍墓裡搜出不少寶貝嗎?要是咱們能找到,你不就能把傀儡修好了?”
任發忽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
此言一出,九叔等人也紛紛醒悟:是啊,一位將軍的陪葬品加起來,豈是小數目?
“難呐。”秦淵搖頭歎氣,“那女人早在爆炸前就死了,屍體恐怕都被炸成灰了。”
人都沒了,藏寶之地自然無從尋起。
眾人聽罷,一時沉默。
其實秦淵本人並不太在意修複的事。
除了大力之外,其他傀儡壓根沒受損。
火靈水靈本就是施法體,天生抗爆,安然無恙;銀一則通體秘銀鑄造,堅如鐵壁,熔點極高,區區爆炸根本傷不到它。
真正毀壞的隻有大力——一開始就被重創,核心早已燒穿。
但要修複大力,也不過一二百大洋的事,畢竟當初打造才花了二百。
“嗯?我……這是在哪?”
正說著,茅山明緩緩睜眼,迷糊開口。
隨著他蘇醒,那些醫用工蟲迅速撤離,沿著地麵爬回九叔身邊,重新聚合成一隻流光溢彩的小匣子。
“道兄,你總算醒了!”
九叔笑著伸手,一把將他攙扶起來。
茅山明腦袋昏沉地站起身,望著遠處熊熊燃燒的義莊,整個人僵在原地。
“大寶!小寶!”
他猛然驚醒,拔腿就要往火場衝。
“哎哎哎,彆莽撞!你那兩個小家夥好著呢!”
秋生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拽了回來,順手把懷裡兩團發亮的光球塞進他手裡。
茅山明定睛一看,那光團裡正是大寶和小寶的魂魄,心頭一塊大石這才落了地。
“多謝道長手下留情!”
他當即對著九叔深深一拜,行的是道門最重的禮。
“不必謝我,”九叔擺了擺手,“真正該謝的是秦淵。
若不是他冒險從僵屍肚子裡把他們搶出來,哪還有今日?”
茅山明聽完,心頭翻湧。
為了這兩個孩子,這些人竟不惜以命相搏,連祖傳的義莊都毀於一旦。
他轉身撲向秦淵,語氣滿是感激。
“秦兄弟,這份恩情我實在不知如何報答……”
“明叔先彆忙著道謝。”秦淵扶住他,神情轉為凝重,“我隻是想問一句——往後,您打算怎麼辦?”
這話一出,氣氛頓時沉了下來。
茅山明垂下頭,沒有作聲。
身為茅山弟子,他怎會不懂人鬼有彆?可越是明白,心裡越像壓了塊石頭。
這時,九叔緩緩開口:“道兄,容我說幾句。”
“九叔請講!”茅山明連忙拱手。
“陰陽兩隔,人鬼難共世,這是天地間的規矩。
我知道你放不下他們,可他們又何嘗舍得你?與其彼此牽絆,不如讓他們早日投胎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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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緣分,來世再相見,也未可知。”
茅山明聽了,久久不語,隻輕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