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進院子,一道洪亮嗓門猛然響起。
秦淵一怔,縱身躍上屋頂。
隻見院中九叔正蜷在花盆邊,手裡攥著條毛巾,死死捂住下半身。
對麵站著那位胖修女,手持十字架,一臉肅穆,身後還跟著幾個年輕修女,神情同樣虔誠。
“你們彆靠近!我在捉蟲子!!”
見她們步步逼近,九叔急得從花盆底下抓出一隻黑乎乎的毛毛蟲舉起來當擋箭牌。
“哦!原來在找蟲子呀,我們一起幫你找吧!!”
誰料那胖修女非但不怕,反倒擼袖子就要上前幫忙,完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哎哎哎,使不得!彆動!!”
九叔慌忙阻攔,可話音未落,花盆已被拽開。
他隻能縮著身子,用毛巾拚命遮掩,生怕露了底。
躲在屋頂的秦淵眼尖,一眼就瞧見花盆後頭,九叔那對白花花的屁股正瑟瑟發抖。
“嘖嘖,師父這皮膚倒是保養得不錯。”
秦淵忍不住搖頭輕笑。
“我看到了!!!”
突然,胖修女一聲驚叫。
九叔心頭一緊,差點把手裡的毛巾甩出去。
“什麼?你……你都看見了!?”
臉色驟變,冷汗直冒。
“沒錯!我看到一個背棄主的罪人!!”
胖修女卻神色莊重,目光炯炯地盯著九叔,仿佛發現了什麼重大救贖使命。
“噢……你要傳教?算了吧,咱們各走各路,互不打擾,你們趕緊走人吧!”
九叔一聽不是指自己走光,立馬鬆了口氣。
“道長,不可自甘墮落!唯有萬能的主,才能引你走出迷途!!”
可那胖修女哪肯輕易放過他?她正等著把九叔感化,好讓他去勸民兵隊彆燒教堂呢。
嘴上說著拯救靈魂,實則也不過是為了私利罷了,跟其他人沒什麼兩樣。
屋頂上的秦淵冷冷看著這一幕,嘴角一撇。
他對這些神神叨叨的宗教向來無感。
還是做道士痛快——亂世時道士下山救人,太平年間和尚坐廟斂財。
這話擱在這群修女身上,也沒差多少。
九叔見對方糾纏不休,乾脆從旁邊的雞窩裡摸出一枚雞蛋。
“你們不是說你們的神無所不能嗎?要是能把這顆蛋孵出小雞來,我就信你們那一套!不然少在這兒廢話!”
他把蛋往地上一擱,神情得意。
“這……這也太離譜了吧?誰能做到這種事!”
一個年輕修女忍不住叫出聲來。
“我可沒提什麼過分要求,是你們自己說上帝啥都能辦到。
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還想讓我入教?”
九叔眉毛一揚,語氣帶著幾分譏諷。
“好!那就讓我們用信仰的力量喚醒生命!”
那胖修女卻一臉虔誠,仿佛已看到奇跡降臨。
她拉著其他姐妹圍成一圈,低頭祈禱起來。
眼看她們閉目凝神,九叔眼睛一轉,心想機會來了,悄悄往後退,打算溜回屋裡換條褲子。
就在這當口,先前被他甩走的毛毛蟲,竟慢慢爬上了某個修女的手背!
那修女忽覺手心發癢,低頭一看——黑乎乎、毛茸茸的一團正貼在皮膚上!
“啊啊啊!!!”
一聲淒厲尖叫劃破院落。
“糟了!”
九叔心頭一緊,轉身就跪在地上,腦袋低得幾乎貼地,順手抓起毛巾遮住下半身。
“你看見什麼了?”
胖修女等人也被嚇了一跳,急忙圍上來。
“又黑又大,渾身是毛,惡心死了!”
小姑娘語帶哭腔,聲音還在抖。
九叔一聽,臉都綠了,心道:完了,露餡了。
“哎喲,慌什麼!一隻蟲子也嚇成這樣,真是丟人!”
胖修女一邊拿紙巾把蟲子撥開,一邊訓斥那年輕修女。
可這話落到九叔耳朵裡,頓時成了羞辱,他越聽越心虛,頭壓得更低,恨不得鑽進地縫。
“院長,趕緊把它弄死算了!”
一個修女咬牙切齒地提議。
九叔冷汗直冒,心說這也太狠了吧?
“我看不如一刀兩斷,痛快!”
“用滾水燙才解恨!”
“我要是碰到它,非一根根拔光它的毛不可!”
姑娘們七嘴八舌,說得九叔頭皮發麻,臉頰發熱。
平日裡一個個溫婉安靜,怎麼說起狠話來這麼嚇人?他自認扛不住這些“文雅”手段。
屋頂上的秦淵將一切儘收眼底,捂著嘴憋笑憋得肩膀直顫。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他輕巧翻身落地,幾步奔到門口。
“師父!我回來啦——”
話音未落,大門已被一腳踹開,秦淵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九叔一聽這聲音,差點喜極而泣。
“這混小子總算回來了!”他在心裡狂呼。
“喲,幾位大娘怎麼聚在這兒?”
秦淵裝傻充愣地看向胖修女一行,對九叔瘋狂遞來的眼色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