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線,蒼白而冰冷,透過臥室厚重的絲絨窗簾縫隙,切割在“蘇晚晴”臉上。她他)一夜未眠,眼瞼下泛著淡淡的青黑,瞳孔深處殘留著碼頭雨夜帶來的驚悸與混亂。身上那件淺紫色絲質睡袍,經過一夜的輾轉反側,已變得皺巴巴,滑落肩頭,露出底下蒼白肌膚上因緊張而起的細小顆粒。
父親昨夜那句意有所指的警告,如同鬼魅般在耳邊回響:“守住自己的本分。”他到底知道了多少?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是否早已看穿了碼頭那片黑暗中的廝殺?
洗漱與更衣:重塑脆弱的偽裝
她他)機械地走進浴室,溫熱的水流衝刷而下,卻無法洗去附骨之疽般的寒意。洗漱完畢,她他)站在衣帽間巨大的鏡前,目光有些空洞地掃過一排排華服。
今天,需要一種能傳遞“正常”與“掌控感”的裝扮,試圖掩蓋內在的驚濤駭浪。
她他)選了一套燕麥色的羊絨針織套裝。上衣是高領寬鬆款式,柔軟的羊絨麵料包裹著脖頸,帶來一絲被守護的錯覺;下身是同材質的直筒長褲,垂感極佳,線條簡潔。整套衣服色調柔和,剪裁鬆弛卻不失優雅,旨在營造一種經過一夜安眠後的從容與鎮定。
內搭是膚色的超薄無縫內衣,外罩一件同色係的輕薄羊絨開衫。腳上是一雙柔軟的皮質平底便鞋。珠寶隻戴了一對小巧的珍珠耳釘。
當穿戴整齊,鏡中的人看起來溫婉、得體,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慵懶,仿佛隻是一位剛醒來、準備享用早餐的豪門千金。唯有眼底深處那一抹無法完全驅散的陰霾,泄露了真相。
早餐桌上的暗流
餐廳裡,長長的餐桌上鋪著雪白的桌布,銀質餐具熠熠生輝。蘇景天已經坐在主位,正在看一份早報。晨光透過落地窗,為他鍍上一層冷硬的光邊。
“父親,早安。”“蘇晚晴”拉開椅子坐下,聲音刻意放得輕緩,帶著一絲剛醒的沙啞。
蘇景天從報紙上抬起眼,目光在她他)身上停留了兩秒,平靜無波:“睡得不好?”語氣聽不出是關心還是試探。
“還好,隻是有點雨聲,睡得淺。”她他)垂下眼簾,拿起手邊的牛奶杯,指尖微微用力,穩住輕微的顫抖。
早餐在一種近乎凝滯的寂靜中進行。隻有餐具碰撞的細微聲響。蘇景天沒有再提起昨晚的“可疑身影”,也沒有追問任何細節,但這種刻意的沉默,比直接的質詢更令人窒息。他就像一位經驗豐富的獵手,耐心地等待著獵物自己露出破綻。
書房內的緊急通訊
早餐後,蘇景天去了書房處理公務。“蘇晚晴”回到自己房間,反鎖上門,背靠著門板,才允許自己泄露出一點真實的疲憊。父親的沉默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不知何時會落下。
就在這時——
嗡……
貼身存放的那枚銀色鑰匙胸針,傳來一陣極其短暫卻清晰的震動!與此同時,左手腕內側那個淡金色的眼睛印記,也同步傳來一絲溫熱感!
琥珀!她果然來了!
她他)快步走到書桌前,打開那台經過特殊加密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起,自動跳轉到一個無法追蹤的加密通訊界麵。琥珀的臉出現在屏幕上,背景似乎是一間充滿異域風情的、擺滿各種奇異標本和古籍的房間。
她依舊穿著那身墨綠色的紮染真絲長裙,嘴角噙著那抹熟悉的、玩味的笑意,但眼神卻比以往更加銳利。
“看來,我們的小獵鷹,昨晚經曆了一場不錯的……熱身?”琥珀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帶著一絲慵懶的調侃,卻直指核心。
“是你安排的人?”“蘇晚晴”沒有廢話,聲音冰冷地質問。她他)需要知道,昨晚的襲擊是否是琥珀的“測試”或“清理”。
“嗬,”琥珀輕笑一聲,端起手邊一個鑲嵌著寶石的酒杯,輕輕搖晃,“那些不過是些嗅著血腥味而來的鬣狗,隸屬於一個叫‘夜鴞’的小組織,專門接一些見不得光的臟活。他們盯上陸明,是因為有人出錢買他閉嘴。我嘛,隻是順手……把情報‘泄露’給了他們,為你創造了一個完美的舞台。”
她承認了!她利用甚至引導了這場襲擊!
“你!”“蘇晚晴”胸口起伏,一股怒火混合著後怕湧上心頭。
“彆激動,親愛的。”琥珀抿了一口酒,琥珀色的眼眸閃爍著冷光,“結果不是很好嗎?你救了你‘親愛的弟弟’,還順便品嘗到了‘饕餮’真正的力量……那種吞噬一切威脅的快感,是不是很令人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