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把海麵蒙成一片模糊的灰白,漁船的引擎在浪裡“突突”喘著氣,林劫扶著船舷,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的u盤——裡麵存著“蓬萊”罪證的備份,邊緣都被他摸得發毛。秦教授抱著玻璃罐坐在船中央,罐裡的小雪貼在壁上,半透明的身影跟著船的晃動輕輕飄著,正指著遠處隱約的燈塔笑:“哥,那就是監管總部的方向吧?燈是暖黃色的,像老槐樹下的路燈。”
老周蹲在船尾,正用一塊破布擦著鋼管上的鏽跡,耳朵卻一直盯著懷裡的信號接收器——從半小時前靠近監管區海域開始,接收器就隻收到一個清晰的信號,是之前聯係過的監管隊李警官發來的,斷斷續續全是警告:“內部有內鬼,‘蓬萊’餘孽買通了技術科王科長,目標是搶生物模塊和‘宗師’殘留權限,彆直接進正門,走側門的舊通道!”
“內鬼?”林劫的眉頭瞬間擰成結。他以為到了監管總部,就能把數據安全交出去,卻沒想到,“蓬萊”的手已經伸到了監管內部,連最後一塊“安全區”都藏著陷阱。玻璃罐裡的小雪也安靜下來,她的身影縮了縮,卻還是湊到罐邊往外看,聲音帶著點發顫卻很亮:“哥,他們是想搶‘控製宗師的鑰匙’嗎?我記得教授說過,誰有‘宗師’的權限,就能管所有意識數據。”
秦教授的手指在玻璃罐上輕輕敲了敲,聲音沉得像壓了石頭:“不止是‘宗師’的權限。他們要的是‘最終解釋權’——隻要搶過生物模塊和權限,就能把‘蓬萊’的罪證改成‘合法實驗’,把小雪你說成‘失控ai產物’,到時候不僅我們活不了,所有被解救的意識樣本,都會再被關回去。”
漁船剛靠上監管區側岸的舊碼頭,林劫就聞到了不對勁的味道——碼頭上的路燈沒亮,本該值守的保安不見蹤影,隻有兩個穿灰色製服的人靠在欄杆上抽煙,看到他們過來,手悄悄摸向腰後的對講機,眼神裡藏著打量的冷意。
“是技術科的人,王科長的手下。”李警官的聲音突然從信號接收器裡冒出來,帶著電流雜音,“我被他們絆在正門,你們快進舊通道,通道口有我留的標記——一塊畫著向日葵的磚!”
林劫剛要扶秦教授下船,那兩個製服人就快步走過來,伸手攔住:“站住!監管區戒嚴,所有數據和設備都要交給技術科‘統一保管’,你們不能帶進去。”
“保管?還是想搶?”老周把鋼管往地上一戳,聲音粗得像磨過砂紙,“李警官讓我們走側門,輪得到你們攔?”
其中一個製服人突然掏出對講機,剛要說話,林劫就衝上去一把奪過,往海裡扔了過去——“撲通”一聲,對講機沉進浪裡,濺起的水花打在製服人臉上。另一個人想掏電擊棍,老周直接一拳砸在他肚子上,對方蜷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快進通道!”林劫架著秦教授往碼頭後麵的矮牆跑,矮牆下果然有塊鬆動的磚,上麵用紅筆描了個小小的向日葵——是秦教授當年教李警官的標記,說“看到這個,就知道是自己人”。
舊通道裡又黑又潮,牆壁上的黴斑像一塊塊臟汙,林劫用手機手電筒照著路,光柱裡飄著無數灰塵。走了大概十分鐘,前麵突然透出光,伴隨著鍵盤敲擊的“噠噠”聲——通道儘頭的房間裡,擺著三台臨時搭起的電腦,一個戴眼鏡的技術人員正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飛,屏幕上全是“宗師”係統的代碼,旁邊還站著個穿西裝的男人,肚子挺得老高,正不耐煩地催:“快點!把‘宗師’的殘留權限破解了,王科長說了,今天必須拿到控製權!”
“是王科長的技術顧問!”秦教授的聲音瞬間冷了,他把玻璃罐遞給林劫,摸出自己改裝的筆記本電腦,“他在破解我當年留的權限鎖!‘宗師’雖然崩潰了,但核心權限還在,誰拿到權限,誰就能操控剩下的意識樣本數據庫!”
林劫把玻璃罐抱在懷裡,後背緊貼著牆,罐裡的小雪突然輕輕撞了撞壁,聲音從監測儀裡傳出來:“哥,我能感覺到‘宗師’的信號,他在跟那個眼鏡叔叔‘說話’,想讓他把我格式化……”她的聲音帶著點委屈,卻沒哭,“但我也能感覺到教授留的‘小鉤子’——就是之前清除病毒的反向錨點,隻要我把意識伸過去,就能勾住權限!”
“你能行嗎?”林劫低頭看著罐裡的身影,小雪的半透明手掌貼在罐壁上,正好對著他的手心,像在傳遞力量。
“能!”小雪的聲音很堅定,“教授說我是‘活的意識密鑰’,比死代碼管用!”
就在這時,那個西裝男突然回頭,看到了門口的林劫一行人,臉色瞬間變了,對著技術顧問大喊:“彆管權限了!先把那個玻璃罐搶過來,格式化裡麵的數據!王科長說了,留著它是禍患!”
技術顧問立刻調轉屏幕,調出一個紅色的程序——“意識數據格式化”,鼠標已經懸在“確認”鍵上。林劫剛要衝過去,兩個穿製服的人就從通道側麵衝出來,手裡的電擊棍對著他揮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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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住他們!”老周一把推開林劫,鋼管狠狠砸在其中一個人的電擊棍上,“哐當”一聲,電擊棍掉在地上,冒出火星。另一個人趁機撲向秦教授,想搶電腦,秦教授雖然年紀大了,卻也靈活地躲開,還順手把桌上的水杯潑在對方臉上——熱水燙得那人慘叫一聲,往後退了兩步。
房間裡瞬間亂成一團,鍵盤敲擊聲、金屬碰撞聲、慘叫聲混在一起,林劫抱著玻璃罐,後背被人踹了一腳,差點摔在地上,他死死護住罐,不讓它受一點磕碰。罐裡的小雪急得身影直晃,監測儀裡傳來她急促的聲音:“哥!快把我靠近電腦!我要勾權限!那個眼鏡叔叔要按確認鍵了!”
林劫咬著牙,忍著後背的疼,往電腦旁衝。西裝男見狀,從腰裡摸出一把彈簧刀,對著林劫的胳膊刺過來——“小心!”老周大喊著,扔出手裡的鋼管,正好砸在西裝男的手腕上,刀掉在地上。
林劫趁機把玻璃罐放在電腦旁的桌子上,罐裡的小雪立刻把身影貼向屏幕的方向,監測儀的屏幕突然亮了,跳出一行綠色的字:“檢測到‘活密鑰’靠近,是否觸發反向錨點?”
“觸發!”秦教授一邊躲開製服人的拳頭,一邊對著電腦大喊,手指在空中虛按——他早就把反向錨點的啟動權限,綁定了自己的聲音。
程序啟動的瞬間,技術顧問的電腦屏幕突然黑了,緊接著,一個熟悉的界麵跳了出來——是秦教授當年設計的“向日葵權限界麵”,屏幕中央畫著一朵小小的向日葵,旁邊有個輸入框:“請輸入記憶錨點密碼”。
“密碼是老槐樹的坐標!37.521!”林劫大喊,這是他和小雪的秘密坐標,秦教授當年特意把它設成了權限密碼,說“用最不會忘的記憶,守最關鍵的權限”。
技術顧問慌了,瘋狂地敲鍵盤想關閉界麵,卻發現鼠標根本動不了——屏幕上的向日葵突然開始旋轉,彈出一行字:“檢測到非法操作,反向鎖定入侵者權限!”
就在這時,電腦的小喇叭裡突然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像電流雜音,卻很熟悉:“哥……彆慌……我幫你擋一下……”
是小馬的意識碎片!林劫的心臟猛地一縮,眼淚瞬間湧了上來——小馬的意識樣本雖然被解放了,但還有一小部分碎片,附著在“宗師”的殘留程序裡,之前一直沒被發現,現在竟然主動出來幫忙!
屏幕上,小馬的意識碎片化成一個小小的“馬”字圖標,擋在技術顧問的破解程序前,讓對方的操作徹底失靈。技術顧問急得滿頭大汗,想拔電源,秦教授已經衝了過來,一把按住他的手:“晚了!反向錨點已經啟動,‘宗師’的權限現在歸我們了!”
西裝男見勢不妙,想從後門跑,卻被突然衝進來的李警官堵住——李警官的臉上還有塊淤青,顯然是跟王科長的人動手時弄的,他身後跟著兩個正直的監管隊員,手裡的手銬“哢嚓”一聲,銬在了西裝男的手腕上。
“王科長已經被控製了!”李警官喘著氣,指了指電腦屏幕,“你們做得好!要是讓他們搶了權限,不知道有多少意識樣本要遭殃——監管的權限,是用來保護人的,不是用來給‘蓬萊’擦屁股的!”
秦教授坐在電腦前,手指輕輕撫摸著屏幕上的向日葵,眼神裡滿是鄭重:“‘宗師’的殘留權限,現在暫時在我手裡,但這不是最終的歸屬。等徹底清除‘蓬萊’的餘毒,我會把權限交給真正能守護它的人——交給那些被它傷害過,卻還相信科技能向善的人。”
林劫走到玻璃罐旁,看著裡麵的小雪——她的身影有些虛弱,卻還是對著他笑,監測儀裡傳來她的聲音:“哥,小馬哥剛才跟我說,他要去幫其他意識樣本找‘家’了,他說……他終於能放心了。”
林劫的手指貼在罐壁上,冰涼的玻璃傳來小雪的溫度,也傳來小馬意識碎片最後的溫暖。他知道,這場“權限爭奪”隻是開始——還有更多“蓬萊”餘孽藏在暗處,還有更多被誤導的人需要喚醒,還有“宗師”的最後一點殘留程序需要徹底清除。但此刻,他不再慌了。
陽光透過通道的破窗照進來,落在電腦屏幕上,向日葵的圖案在光裡顯得格外暖。秦教授正在修改權限設置,把“宗師”的控製權,從“單人授權”改成了“多人監督”——需要他、李警官,還有兩個邊緣人的代表一起確認,才能動用權限,避免再出現“一人掌權,為所欲為”的情況。
老周蹲在旁邊,用破布擦著剛才被打臟的鋼管,笑著說:“以後這權限,可得看緊點,彆再讓人搶來搶去的。”
林劫看著玻璃罐裡的小雪,又看了看屏幕上的向日葵權限界麵,突然明白:所謂“權限”,從來不是誰手裡的“鑰匙”,而是守護的責任。就像秦教授留的反向錨點,不是為了搶控製權,而是為了不讓權限落在壞人手裡;就像小雪願意做“活密鑰”,不是為了成為“特殊存在”,而是為了保護更多像她一樣的意識樣本。
李警官走過來,拍了拍林劫的肩膀:“王科長招了,還有幾個‘蓬萊’餘孽藏在技術科,我們得去清掉。你們先在這等著,我讓人送點吃的過來——權限爭奪贏了第一局,但後麵的仗,還得一起打。”
林劫點了點頭,低頭對著玻璃罐裡的小雪笑了笑:“聽見了嗎?後麵的仗,我們一起打。等徹底贏了,我們就去看海,撿你說的大海螺。”
罐裡的小雪用力點了點頭,身影蹭了蹭罐壁,像在回應他。電腦屏幕上的向日葵還在輕輕旋轉,仿佛在提醒所有人:權限該歸誰,從來不是看誰的技術強、誰的勢力大,而是看誰真正把“人”放在心裡——這才是權限最該有的“內核”,也是對抗所有科技異化的最終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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