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紀元七年四個月零七天,“希望之星”號在時空亂流中劇烈顛簸。舷窗外,星辰如風中殘燭般明滅不定。宇宙的崩塌已進入可見階段,銀河係邊緣開始呈現不自然的幾何斷裂。
“返回緬北?”璃難以置信地重複這個坐標,“那個密室早在多年前就被摧毀了!”
雷昊凝視著伊莎貝爾殘留的影像:“她說的是‘林晚星失去的第一段記憶’,不是物理位置的密室。”他轉向阿南,“你能追溯意識起源,對嗎?”
阿南的規則之力在艦橋內波動:“追溯意味著要直麵你我最不願觸碰的過去。雷昊,你確定準備好了嗎?”
二
決策時刻,璃檢測到異常——宇宙崩塌的速度在緬北坐標周圍明顯減緩,仿佛有某種力量在維係著那片時空。
“不是減緩,”阿南感知著規則變化,“是時間在那裡形成了閉環。我們以為已經曆的過去,其實一直在重複上演。”
這個發現令人毛骨悚然。雷昊想起在緬北的每一個細節:林晚星被囚禁時異常平靜的眼神、那些看似偶然的逃生機會、甚至他們最終逃脫的方式...太過完美,如同精心設計的劇本。
“如果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雷昊不敢深想。
三
“希望之星”號潛入時間閉環。當他們突破時空屏障,看到的不是記憶中的緬北園區,而是一個巨大的透明實驗室。無數林晚星的克隆體在培養液中沉浮,每個都連接著複雜的神經提取裝置。
實驗室中央,年輕版的雷昊正在操作台前工作,胸牌上寫著“項目主任”。
“這是什麼?”璃震驚地看著全息記錄,“你曾經是...”
記錄顯示:雷昊本是外維度議會派遣的研究員,任務是監控並提取監察者載體——林晚星的能力。但在研究過程中,他意外喚醒了林晚星的人性麵,並與她一同叛逃。
四
真相在實驗室的檔案中逐漸展開:
林晚星不是偶然落入緬北囚籠,而是被議會故意放置在那裡。整個緬北園區都是實驗場,旨在測試監察者載體在極端環境下的反應。
雷昊的叛逃本是意外,卻被議會利用,成為刺激林晚星完全覺醒的催化劑。他們所有的掙紮、痛苦、甚至愛情,都在議會的觀測之下。
“所以我們的相遇...”雷昊聲音沙啞。
“是設計好的。”阿南接話,“但設計者沒料到,虛假的相遇會催生真實的感情。這是議會最大的失誤。”
五
在實驗室最深處,他們找到了被封鎖的記憶核心。當雷昊觸碰它的瞬間,被封存的畫麵洶湧而出:
——林晚星在覺醒初期就感知到真相,但她選擇繼續這個“遊戲”,因為她看到了雷昊眼中的真誠;
——第一次逃脫失敗後,她不是不能獨自離開,而是不願拋下對她產生真感情的雷昊;
——甚至在完全覺醒為監察者後,她故意分裂化身,既是為躲避議會,也是為保護雷昊不被清算;
最震撼的是最後一個畫麵:林晚星在完全覺醒前,悄悄修改了雷昊的記憶,讓他忘記自己研究員的身份,隻保留一個正義的警察背景。
“我寧願你恨我,也不要你因愧疚而毀滅。”記憶中的林晚星輕撫昏迷的雷昊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