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著剛煮好的、熱氣騰騰的粽子,還有舅媽準備的一桌豐盛家常菜。席間,舅舅舅媽和外婆對薑南星的關心和叮囑更多了,話語間充滿了對她未來幸福的期盼。薑南星感受著家人的溫暖,心裡也想著周惟清,不知道他午飯吃了沒有,是不是又在辦公室湊合。
吃完飯,薑南星幫忙收拾完,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多。她心裡記掛著周惟清,也想著下周瑞康考察團就要來了,確實還有一些準備工作需要提前構思,便提出要返回英林。
外婆一聽就舍不得了,拉著她的手:“這才待了多大一會兒?住一晚再走嘛!房間都給你收拾好了。”
舅媽也勸道:“就是,星星,明天再回去也一樣。”
薑南星心裡愧疚,抱住外婆,軟聲解釋:“外婆,下次我一定多陪您幾天。主要是下周有非常重要的企業來縣裡考察,關係到我們縣的大項目,好多準備工作還沒做完呢。”她找了個合情合理的借口。
舅舅黃誌遠是明白人,他知道外甥女責任心強,也隱約猜到她想回去可能不止是為了工作。他幫著打圓場:“媽,星星現在擔著責任呢,工作要緊。讓她回去吧,等忙過這陣子再回來。”
外婆雖然不舍,但也通情達理,隻好反複叮囑:“那好吧,工作再忙也要記得吃飯睡覺,開車小心點……”
舅媽更是忙活起來,把今天包的粽子揀品相好的裝了一大袋,又裝了不少自家做的臘肉、鹹鴨蛋、新鮮蔬菜,把薑南星車的後備箱塞得滿滿當當。“這些帶回去吃,比外麵買的乾淨。給你同事也分點。”舅媽絮叨著。
在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薑南星開車駛離了小鎮。後視鏡裡,外婆他們還站在路口張望。她心裡暖暖的,又酸酸的,更加歸心似箭。
歸途與等待:燈火下的相見
車子駛上返回英林的路,薑南星給周惟清發了條信息:“我出發回去了。”
周惟清幾乎秒回:“好,路上慢點,注意安全。”後麵還跟了一個擁抱的表情。這個小小的表情,讓薑南星一路上的疲憊都消散了許多。
周惟清這邊,雖然在辦公室處理了一天公務,但心裡一直記掛著薑南星。他估算著她到達的時間,提前結束了工作。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才開車來到薑南星家樓下。
他將車停在不起眼的角落,然後給她發了條信息:“我到你樓下了,不著急,慢慢開。”
初夏的傍晚,天色尚未完全暗透,西邊天際殘留著一抹瑰麗的霞光。小區裡漸漸亮起燈火,彌漫著家常飯菜的香氣和節日的溫馨。周惟清坐在車裡,聽著舒緩的音樂,耐心等待著。他喜歡這種等待的感覺,知道有一個人正在歸來的路上,而終點,是他們共同的方向。
當薑南星的車燈出現在小區時,周惟清的心輕輕動了一下。他看著她停好車,拎著大包小包從車上下來。霞光勾勒出她纖細而堅韌的身影,晚風吹拂著她的發絲。
周惟清打開車門,快步迎了上去。
薑南星一抬頭,就看到了向她走來的周惟清。暮色與初燈的光影在他身上交織,讓他平日裡冷峻的線條變得格外柔和。他眼中帶著清晰的笑意和思念,徑直走到她麵前,很自然地接過了她手中沉甸甸的東西。
“怎麼買這麼多東西?”他語氣裡帶著寵溺的無奈。
“不是買的,是舅媽硬塞的,粽子、臘肉、蔬菜,恨不得把家都給我搬來。”薑南星笑著解釋,看著他特意換過的便裝和微濕的頭發,心裡明白他是精心準備過的,“等很久了嗎?”
“沒有,剛來一會兒。”周惟清低頭看著她,目光細細描摹她的眉眼,“累不累?”
“看到你就不累了。”薑南星再次用了這句話,這次帶著更深的依賴和甜蜜。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走向單元門。周惟清一手提著東西,另一隻手很自然地牽起了薑南星的手。他的手掌溫暖而乾燥,緊緊包裹著她的,傳遞著無聲的安撫與力量。
回到薑南星溫馨的小家,周惟清把東西放進廚房,薑南星則去倒水。兩人似乎都不需要過多言語,就默契地開始準備簡單的晚餐——熱幾個舅媽包的粽子,再煮點清淡的粥或米糊。
廚房裡,薑南星忙碌著,周惟清就倚在門邊看著她,或者幫她遞個東西。燈光下,她的側臉柔和而專注,散發著一種讓他心安的氣息。
“今天外婆舅舅他們還好嗎?”周惟清輕聲問。
“都很好,就是外婆舍不得我走。”薑南星一邊攪拌著鍋裡的米糊,一邊回答,嘴角帶著笑,“舅舅還提起你了。”
“哦?說我什麼了?”周惟清挑眉,饒有興致。
“誇你年輕有為,務實,有想法。”薑南星回頭看他一眼,眼中帶著狡黠的笑意,“還說你特意誇了我工作出色。”
周惟清走到她身後,輕輕環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聲音低沉而愉悅:“我說的是事實。黃總眼光很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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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氣息拂在耳畔,薑南星微微臉紅,心裡卻像喝了蜜一樣甜。她靠在他懷裡,感受著這一刻的寧靜與幸福。
晚飯後,碗筷收拾停當,小小的公寓裡彌漫著粽子殘留的清香和一種安寧溫馨的氣息。周惟清和薑南星相依在沙發上,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灑下柔和的光暈。薑南星的頭輕輕靠在周惟清的肩膀上,能感受到他平穩的心跳和溫熱的體溫,一種難以言喻的踏實感包裹著她。
周惟清把玩著薑南星纖細的手指,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在靜謐的夜色裡顯得格外低沉而清晰:“下午我媽打電話,除了問過節,又催我了。”
薑南星微微仰頭,能看到他線條分明的下頜和略帶無奈卻又含著笑意的嘴角。
“催你什麼?”她其實已經猜到了幾分,心裡有些甜,又有些羞澀。
“還能催什麼,”周惟清低頭看她,目光深邃而溫柔,“催我什麼時候帶你回北京。她說,雲州跟她誇了你無數次,她生怕……這麼好的兒媳婦兒跑了。”他說出“兒媳婦兒”這個詞時,語氣自然卻又帶著一絲鄭重的意味,讓薑南星的心尖兒跟著顫了顫。
薑南星臉上發熱,將臉埋回他肩窩,小聲說:“局長怎麼什麼都跟阿姨說……”
周惟清低笑,胸腔傳來微微的震動:“他是為我高興,也確實是覺得你好。”他收緊手臂,將她更緊地擁住,語氣變得認真起來,“南星,等忙完瑞康集團這次深入的考察,項目順利簽約步入正軌,我們就找個合適的時間,我先正式去拜訪叔叔阿姨,然後,我帶你回北京,見我爸媽,好嗎?”
這不是他第一次提起這個話題,上次在外地學習時,兩人在酒店房間裡就曾憧憬過未來。但那時更像是一種遙遠而美好的約定,如今,項目取得實質性進展,他們的感情也日益深厚,這個約定變得具體而真切起來。薑南星抬起頭,對上他充滿期待和誠摯的目光,那裡沒有絲毫的猶豫和試探,隻有滿滿的確定。她心中湧動著一股暖流,沒有任何扭捏,認真地點了點頭:“好。”
一個字,輕卻堅定,代表了她的全部心意。周惟清眼中瞬間迸發出明亮的光彩,像是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又像是迎來了期盼已久的喜悅。他俯下身,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額頭,鼻尖相觸,呼吸交融,低聲承諾:“彆緊張,我爸媽一定會很喜歡你。我媽就是性子急,其實人特彆好相處。我爸話不多,但很明事理。”
“嗯,我不緊張。”薑南星閉上眼睛,感受著這片刻的親昵與安心。
簡單的“你很好”三個字,包含了多少她在父母麵前為他的辯護和肯定,周惟清聽得明白。他心中感動,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這是一個溫柔而珍重的吻,不帶情欲,隻有無儘的愛意和感激。
夜漸漸深了,窗外偶爾傳來車輛駛過的微弱聲音。周惟清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他低頭對懷裡的薑南星說:“很晚了,今天過節,我晚上陪你。就睡在你客廳的沙發上。”
薑南星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理解和溫暖。她知道他是不放心她一個人,也想在這團圓的節日裡多陪陪她。她點點頭:“好。可是……你沒有換洗的衣服。”她有些為難。
“沒關係,將就一晚就好。”周惟清並不在意。
薑南星卻站起身:“不行,晚上睡覺不舒服。你等等……”她說著,走向父母的房間。父母雖然不常回來,但衣櫃裡還留著一些舊衣服。她找出一套父親以前穿的、洗得有些發白但很乾淨的棉質家居服,遞給周惟清,“這是我爸的,可能不太合身,你先湊合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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