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周惟揚輕咳一聲，打破沉默，“餓了嗎？我們先去吃早餐？然後……今天你想去哪裡？我來安排。”他頓了頓，補充道，“就我們兩個。”最後四個字，他說得格外清晰。
林知意抬起頭，對上他專注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她彎起眼睛，笑容明媚：“我都可以，聽你安排。你是‘地主’嘛。”
“好。”周惟揚點頭，嘴角的弧度柔和了幾分。
酒店的早餐自助餐廳裡，人流不少。周惟揚細心地為林知意選了一些看起來精致可口的點心和溫熱的牛奶，自己則依舊是軍人作風，快速而高效地取用了足夠的蛋白質和主食。
兩人剛坐下沒多久，就聽到一個洪亮又帶著驚喜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老大？！真是你啊老大！”
周惟揚抬頭，看見幾個穿著便裝，但身姿依舊挺拔矯健的年輕男子站在不遠處，正一臉驚喜和……八卦地看著他們。說話的是為首一個皮膚黝黑、笑容爽朗的高個子。
周惟揚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微微頷首：“張揚，是你們。也來吃飯？”
被叫做張揚的漢子嘿嘿一笑，目光卻忍不住往林知意身上瞟：“是啊，這不休假嘛，約了幾個兄弟出來聚聚。老大，這位是……”他拖長了語調，眼神裡的好奇幾乎要溢出來。他身後的幾個同伴也擠眉弄眼，一副“我們懂了”的表情。
林知意被這幾道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周惟揚看了一眼林知意，然後轉向張揚幾人，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確認：“林知意，我朋友。”他頓了頓，在戰友們更加曖昧的目光中，又自然地補充了一句，聲音放緩了些，“知意，這幾個是我手下的兵，張揚，李勝，王海。”
“你們好。”林知意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嫂子好！”張揚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聲音洪亮，引得周圍幾桌客人都看了過來。
林知意被這聲“嫂子”叫得猝不及防，臉頰瞬間飛上紅霞，下意識地看向周惟揚。
周惟揚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掃了張揚他們一眼，那眼神帶著慣常的威嚴。張揚幾人立刻縮了縮脖子，但臉上的笑容卻更加燦爛，顯然並不怎麼害怕。
“彆瞎叫。”周惟揚沉聲道，但語氣裡並沒有多少真正的責備，反而……似乎默認了什麼。
“老大，你看這……相逢不如偶遇，要不咱們拚個桌？”張揚搓著手，笑嘻嘻地提議，“我們都好久沒見你了，正好跟……林小姐也認識認識。”
周惟揚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林知意，用目光詢問她的意見。這是他的尊重。
林知意雖然有點害羞，但也能感受到這些軍人直爽的熱情，他們顯然是周惟揚非常親近的部下。她不想讓周惟揚為難，便微笑著點了點頭：“好啊，大家一起吃熱鬨。”
周惟揚見她同意，才對張揚幾人點了點頭：“去拿吃的吧，彆堵在這裡。”
“好嘞！”幾人歡天喜地地去取餐了。
很快，桌子拚湊起來，氣氛也變得熱烈。這些年輕的軍官們雖然在對方麵前規規矩矩，但在放鬆的環境下，尤其是麵對明顯讓他們老大“破例”的女孩，話匣子就關不住了。
“嫂子，你是不知道，我們老大在部隊裡，那可是號稱‘鐵麵閻王’！”張揚一邊給林知意倒飲料，一邊開始“爆料”，“訓練起來那叫一個狠，我們看見他都腿肚子轉筋！”
“就是就是，”李勝接口道，“我們老大的槍法可厲害了，每次射擊獲得不少少女的心。多少文工團的女兵、醫院的女醫生護士偷偷給老大遞紙條、送東西，老大看都不看，直接讓我們退回去，一點情麵都不講！”
王海也猛點頭：“我們都以為老大要跟他的槍過一輩子了呢！沒想到啊沒想到……”他說著，用一種“老大你終於開竅了”的眼神看著周惟揚。
周惟揚麵無表情地吃著東西，偶爾抬眼掃一下說得最歡的張揚，淡淡道：“看來最近訓練強度還是不夠，還有精力在這兒八卦。”
張揚立刻做出一副苦瓜臉：“彆啊老大！我們這是為你高興！”
林知意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看著周惟揚那副無奈又縱容的樣子，忍不住掩嘴輕笑。她從這些話語裡，拚湊出一個更加立體的周惟揚——一個在軍營裡鐵血嚴格、不近女色、令行禁止的指揮官。而這與她接觸到的，那個細心、體貼、甚至會有些笨拙的周惟揚，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卻讓她覺得更加真實和……心動。
她笑著看向周惟揚，眼中帶著揶揄：“原來周軍官在部隊這麼受歡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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