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薑南星需要去經開區管委會,與剛剛簽署了意向協議的“匠心包裝”公司團隊討論丹華係列產品新包裝的設計初稿,她特意帶上了審美在線、溝通能力強的曾歡一同前往。徐子航則留在中心,繼續埋頭完善他那份複雜的技術合作方案。
從經開區回來,已是夕陽西斜,橙紅的光線鋪滿了辦公室的地板。曾歡一進門,連包都來不及放下,就迫不及待地小跑到徐子航的工位前,臉上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紅暈:“子航子航!快看!匠心包裝出的初稿簡直絕了!完全超出了我們的預期!他們把牡丹的雍容華貴和現代極簡主義風格融合得恰到好處,既有文化底蘊又不失時尚感!你快看看效果圖!”她說著,就急切地要去拿u盤拷貝設計文件。
徐子航從代碼的世界裡抬起頭,看著她因激動而顯得格外生動的臉龐,眼神溫和,順手拿起自己桌上那個印著卡通程序員抱著電腦圖案的保溫杯——那是曾歡上周末逛街時,硬塞給他的“情侶杯”——自然地遞了過去:“先喝點水,潤潤嗓子,慢慢說。”
曾歡這才感覺到喉嚨的乾澀,很自然地接過杯子,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是溫度恰到好處的蜂蜜柚子茶,甜絲絲的暖流瞬間滑入喉嚨。她滿足地眯了眯眼,像隻被順毛的貓咪,這才湊到徐子航的電腦前,開始嘰嘰喳喳、手舞足蹈地講解起設計稿的精妙之處。
薑南星看著這充滿生活氣息的一幕,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打擾這對小情侶的交流,自顧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她剛坐下準備整理一下思路,手機就響了,屏幕上顯示著“惟清”的名字。
“喂,惟清?”她接起電話,聲音裡帶著一絲工作後的慵懶。
“還在中心?”周惟清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背景音很安靜,似乎也剛結束一段忙碌。
“嗯,剛和曾歡從經開區回來,匠心包裝的設計方案很有亮點。你呢?晚上有安排嗎?”
“剛送走市裡來的一個專項檢查組。晚上沒什麼要緊事了,一起回家吃飯?”他的邀請總是這樣直接而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歸屬感。
“好啊。”薑南星嘴角彎起,一天的疲憊似乎都消散了不少,“我手頭還有點收尾工作,處理完就來找你。”
“不急,你慢慢來,我等你。”
掛了電話,薑南星透過辦公室的玻璃隔斷,還能看到外麵大辦公室裡,曾歡正眉飛色舞地跟徐子航比劃著包裝上的某個設計元素,徐子航則安靜地聽著,偶爾點點頭,嘴角帶著一絲極淡卻真實存在的笑意。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和周惟清剛剛確認關係時的那段時光,也是在這樣忙碌充實的日子裡,因為對方一個默契的眼神、一句簡單的關心而心生漣漪,覺得前路再難,也充滿了披荊斬棘的勇氣。
她快速整理完手頭的文件,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拿起包和外套走出辦公室。
“曾歡,子航,時間不早了,還沒弄完的話就明天再繼續吧,彆熬太晚。”她出聲提醒道。
“馬上就好,星姐!”曾歡回頭應道,臉上還帶著未褪的興奮,“我把這個主視覺的配色方案最後跟子航確認一下就走!”
“好,那我們先走了。”薑南星笑了笑,又特意對徐子航囑咐了一句,“子航,方案固然重要,但也注意休息。”
“知道了,課長,謝謝。”徐子航點頭應承。
薑南星來到縣長辦公室門口,見門虛掩著。她輕輕推開,看到周惟清正站在窗邊講電話,似乎是在溝通某個落地項目的具體用地規劃問題。他背對著門口,身姿挺拔如鬆,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柔和而溫暖的光暈。
薑南星沒有出聲打擾,安靜地靠在門框上等待著。周惟清很快結束了通話,轉過身,看到她等在那裡,冷峻的眉眼幾乎是瞬間便柔和下來,如同春冰初融。
“都忙完了?”他放下手機,朝她走來,很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包。
“嗯,”薑南星點頭,順勢挽住他伸過來的手臂,“看你還在忙。”
“一點收尾,已經處理好了。”周惟清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走吧,回家。晚上想吃什麼?”
“有點累,不想做太複雜的了,”薑南星靠著他,聲音帶著一絲依賴,“煮個簡單的麵條怎麼樣?我記得冰箱裡還有之前炸好的醬。”
“好。”周惟清沒有任何異議,牽著她的手,一同向外走去。
回家的路上,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華燈初上的街道上。車內放著舒緩的輕音樂,薑南星看著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忽然輕輕地笑了起來。
“笑什麼?”周惟清側頭看她,昏黃的光線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溫柔的影子。
“沒什麼,”語氣帶著一絲輕鬆的調侃,“就是突然覺得,咱們中心最近啊,除了轟轟烈烈的‘產業發展線’之外,好像又悄無聲息地多了一條潛流湧動的‘感情發展線’。”
周惟清立刻明白了她所指,眉梢微挑,語氣是陳述而非疑問:“曾歡和徐子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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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薑南星點頭,把下午回來時看到的那溫馨一幕跟他分享,“你是沒看見,曾歡現在跟子航說話的時候,那眼神,亮晶晶的,裡麵的甜度簡直超標。子航也是,看著是個悶葫蘆,實際上心細如發,還知道提前給曾歡準備她愛喝的蜂蜜柚子茶,溫度都正好。”
周惟清靜靜地聽著,臉上依舊是那副喜怒不形於色的表情,但眼神裡卻透著一絲洞察世事的了然:“他們兩個,性格上一個動如脫兔,一個靜如處子,倒是互補。徐子航這人,踏實肯乾,專業功底紮實,是個能沉下心做事、值得信賴的。曾歡性格活潑外向,有她在,也能給辦公室帶來不少生氣和活力。”
“是啊,”薑南星由衷地感慨,“看著他們這樣,感覺真好。感情純粹,相處簡單自然,又充滿了年輕人特有的朝氣。”
紅燈時,周惟清轉頭看她,伸手輕輕將她散落在頰邊的一縷碎發彆到耳後,指尖不經意地擦過她溫熱的耳垂,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們這樣,不好嗎?”
薑南星抬起頭,撞入他深邃如夜空的眼眸中,那裡清晰地、完整地映著她的身影。她心頭一暖,仿佛被柔軟的羽毛輕輕拂過,反手更緊地握住了他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聲卻堅定地說:“我們這樣,最好。”
車子駛入他們居住的小區,兩人攜手回到那個承載著他們無數共同記憶的、溫暖的家。薑南星果然簡單地做了炸醬麵,還順手燙了一把翠綠的小油菜。吃飯的時候,她又忍不住提起中心那對小情侶。
“……誒,你說,我們要不要找個合適的機會,私下請他倆吃個飯?不算正式,就是……以一種更私人的方式,表達一下我們的認可和祝福?”薑南星征詢著周惟清的意見。畢竟他身份特殊,是一縣之長,而曾歡和徐子航是他直接下屬的下屬。
周惟清慢條斯理地吃著麵,聞言沉吟了片刻,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才開口道:“不必刻意安排。順其自然最好。工作中,我們依舊是上下級關係,公事公辦,保持必要的距離和權威;工作之外,他們是你的得力乾將,也是我們欣賞的、努力上進的年輕人。過度關注或者特殊對待,反而可能打破這種平衡,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壓力。”
薑南星仔細想了想,覺得他的話確實更有道理,點了點頭:“還是你想得周到。那好吧,就讓他們按照自己的節奏,自由發展吧。我們……就當是默默的見證者和守護者。”
晚飯後,周惟清主動收拾了碗筷,薑南星則泡了一壺安神的普洱。夜色漸深,窗外萬籟俱寂,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兩人窩在客廳柔軟的沙發上,薑南星靠在他懷裡,翻閱著白天沒看完的文件,周惟清則拿著一份經濟報告,偶爾在她遇到不確定的數據時,給出精準的提示。
燈光柔和,氣氛安寧。周惟清放下報告,低頭看著懷中人專注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他心中一動,伸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溫熱的吻便落了下去,帶著清晰的眷戀與占有欲,溫柔卻又不容拒絕。薑南星先是微微一怔,隨即放鬆下來,回應著他的熱情,手中的文件悄然滑落在一旁。空氣中彌漫著普洱茶香和彼此熟悉的氣息,溫度在悄然攀升。
夜色如同濃稠的墨硯,深沉而安寧。臥室的窗簾並未完全拉攏,一縷清冷的月光斜斜地傾瀉進來,在地板上勾勒出窗欞模糊的影子。空氣中,白日裡文件油墨的味道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氣息,交織著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和彼此皮膚的溫度。
他們分享著同一片呼吸,節奏從最初的急促慢慢歸於同步,如同潮水拍打海岸,洶湧過後是綿長而深沉的平息。肌膚相貼處傳來令人熨帖的暖意,驅散了夜間的微涼。沒有過多的言語,所有的情感與渴望,都融入了緊密的擁抱和無聲的契合之中。指尖劃過脊背的線條,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如同平靜湖麵被微風拂過的漣漪。
他在她耳邊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字,聲音沙啞而充滿磁性,像是最深情的咒語。她回應著他的呼喚,將臉更深地埋入他的頸窩,仿佛那裡是全世界最安全的港灣。身體與靈魂在這一刻緊密相連,所有的疲憊、壓力與外界的紛擾,都被隔絕在這方小小的、溫暖的天地之外。隻剩下彼此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夜裡,奏響著最原始也最親密的樂章,最終歸於一片滿足而疲憊的寧靜,相擁著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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