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薑南星的母親黃雅君,在上午上完課後,便迫不及待地自己開車從市裡趕了過來。她到達時,正值午飯時間,周惟清剛係上圍裙,在廚房裡對著食譜研究孕婦營養餐。
“媽!您怎麼這麼快就到了?吃飯了嗎?”薑南星聽到敲門聲,開門見到風塵仆仆卻滿臉喜色的母親,又驚又喜,連忙將她迎進來。
“上完課就趕緊過來了,心裡惦記著你,哪還顧得上吃飯。”黃雅君放下手裡大包小包的東西,目光就急切地落在女兒身上,拉著她的手仔細端詳,“快讓媽看看,臉色還行,就是感覺有點倦怠。是不是沒休息好?孕吐厲不厲害?”
“媽,我挺好的,就是有點嗜睡,孕吐還不明顯。”薑南星挽著母親的胳膊,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您還沒吃飯,正好惟清在做,一起吃點兒。”
這時,周惟清也從廚房探出頭來,臉上還沾著一點麵粉,有些不好意思:“媽,您來了。我正在學做營養餐,可能味道一般……”
黃雅君看著圍著碎花圍裙、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的女婿,又是好笑又是欣慰,連忙擺手:“沒事沒事,隨便吃點就行,你們年輕人肯學肯做就好!我來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黃雅君帶來的多是些薑南星從小就喜歡的零嘴,酸梅乾、山楂糕、還有她親手醃製的爽口小菜,說是怕她沒胃口。她一邊將東西歸置好,一邊絮絮叨叨地跟薑南星傳授著各種孕期經驗,從如何緩解孕吐到吃什麼對寶寶好,事無巨細。周惟清也豎著耳朵在一旁認真聽講,那專注的神情,比聽工作報告還認真。
下午,黃雅君又幫著收拾了一下屋子,把帶來的小菜分裝好放進冰箱,看著小兩口相處融洽,周惟清對女兒體貼入微,她心裡踏實了不少。但因為第二天還有課,薑父薑名海帶高三畢業班,正處於高考衝刺的關鍵時期,實在無法離開,她叮囑了又叮囑,在傍晚時分,才依依不舍地驅車返回市裡。
送走母親,薑南星和周惟清剛鬆了口氣,準備享受一下二人世界,門鈴又在傍晚時分響起了。
這次來的是周母蘇月華。當她出現在門口時,周惟清和薑南星都愣了一下——因為她不是一個人,身後還跟著周家的司機,而司機手裡,正吃力地提著、抱著、甚至用小推車推著,幾乎堆成小山的各種禮品盒、食材箱、水果籃……場麵頗為壯觀。
“媽?!您這是……”周惟清趕緊上前幫忙,看著這“物資規模”,有些哭笑不得。
蘇月華一邊換鞋,一邊解釋道:“坐飛機帶不了這麼多!這些都是你爺爺奶奶,還有我和你爸精心準備的。爺爺奶奶知道南星懷孕了,高興得合不攏嘴,恨不得把整個家都搬過來!這些燕窩、海參、土雞蛋、孕婦奶粉、有機蔬果……都是對孕婦和胎兒好的!”她說著,目光就急切地尋找薑南星,“南星呢?快讓我看看!你婆婆我啊,是代表咱們周家全體成員,來看望咱們家的大功臣!”
薑南星連忙迎上來,臉上帶著乖巧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媽,您和爺爺奶奶太客氣了,這……這也太多了。我挺好的,讓您們掛心了。”
蘇月華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眼神裡滿是慈愛和激動:“好好好,氣色不錯!懷了咱們周家的孫子,怎麼重視都不為過!你爺爺奶奶要不是年紀大了,非要親自過來不可,電話裡叮囑了我半天,一定要把你照顧好。”她看著滿地的“物資”,滿意地點點頭,“這下好了,營養跟得上,我也就放心一半了。”
小小的客廳再次被各種禮物占據,顯得格外“豐盛”。蘇月華拉著薑南星坐在沙發上,開始了新一輪的、更為詳儘和“高端”的孕期知識普及,從孕期各個階段的營養補充,到產後恢複的注意事項,甚至開始規劃起未來寶寶的早期教育……
周惟清和薑南星隻能乖乖聽著,不時點頭應和。
說著說著,蘇月華話題一轉,回到了現實問題:“南星現在胃口怎麼樣?惟清做的飯能吃嗎?我記得他以前在家,廚房差點被他點著過。”
周惟清:“……媽,那都是陳年往事了。”
薑南星忍不住抿嘴偷笑。
蘇月華狐疑地看了兒子一眼,又看向薑南星:“南星,你跟媽說實話,他做的飯合你胃口嗎?要是不行,千萬彆勉強。媽叫家裡王姐過來,她手藝好,又乾淨,專門負責給你做飯,照顧你飲食起居,這樣媽在北京也能安心。”
“啊?”薑南星一聽,連忙擺手,“媽,不用不用!真不用這麼麻煩王姨!惟清他現在進步很大的,做的飯挺好吃的,我胃口也挺好。”她說著,悄悄用腳尖碰了碰旁邊的周惟清。
周惟清立刻會意,挺直腰板,語氣誠懇又帶著點爭取意味:“媽,我知道您是心疼南星。但照顧她,是我這個做丈夫、做父親應儘的責任。我想親自參與這個過程,看著她每天的變化,為她和孩子做每一頓飯。請您相信我,我能做好。而且,”他頓了頓,看了一眼薑南星,眼中帶著溫柔的笑意,“南星也更習慣我做的口味。突然換個陌生人照顧,她可能反而會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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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南星趕緊點頭附和:“是啊媽,惟清真的很細心,我現在都被他養刁了胃口呢。王姨在家裡做得好好的,讓她特意過來,我們心裡也過意不去。”
蘇月華看著小兩口一唱一和,眼神交流間滿是默契和溫情,心裡明白這是孩子們想過自己的小日子。她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但更多的是為他們的感情感到欣慰。她歎了口氣,妥協道:“好吧好吧,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媽理解。既然你們都覺得沒問題,那媽就尊重你們的決定。不過,”她表情又嚴肅起來,看著周惟清,“惟清,這話可是你說的!要是讓我知道南星瘦了一斤,或者營養指標有任何不好,我立刻讓王姐上崗,沒得商量!”
“媽,您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周惟清立刻保證,心裡鬆了一口氣。
薑南星也甜甜地說:“謝謝媽!您真好!”
蘇月華被兒媳哄得眉開眼笑,吃過晚飯,又細細叮囑了許多,才在司機的陪同下,去酒店休息,準備第二天再逗留半天,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
送走婆婆,關上門,薑南星長舒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好險,差點就要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監禁’生活了。”
周惟清笑著將她摟進懷裡,刮了下她的鼻子:“還不是為了你?小沒良心的。不過,謝謝夫人剛才鼎力相助。”
“不客氣,周先生。”薑南星仰頭看他,眼中閃著狡黠的光,“主要是我也覺得,還是周先生牌的私廚更合我心意。”
“榮幸之至。”周惟清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休假結束後,薑南星回到了工作崗位。儘管周惟清千叮萬囑,中心的工作也有團隊成員分擔,但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儘快恢複到正常的工作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