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老閻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人到了一定歲數，身體就會斷崖式的衰老。
前段時間身體還很硬朗，一家人還能一起去爬山，上禮拜卻連走路都不利索了。
這幾天的情況也越來越嚴重，現在也隻能像個廢人一樣癱在床上。
他老伴兒死的早，兒子平時工作又忙，家裡隻有兒媳婦照顧他。
“文慧啊！”老閻對著屋外呼喊了一聲。
不一會兒媳婦就走了進來。
“爸爸，有什麼事嗎？”
老閻勉強的支撐著坐起身。
“我要上個廁所，你扶我一把。”
文慧來到床前，將老閻從床上扶起，慢慢來到了廁所門前。
“爸爸，你進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老閻有些不高興。
“你不進去，我一個人怎麼弄啊？！”
“我現在連站都站不穩，要是摔倒了怎麼辦？”
“我兒子讓你留在家裡照顧我，你就是這麼照顧的對嗎？！”
“你心裡想的都是我早點死了你就可以解脫了是吧？”
文慧心裡沒有這個意思，隻能趕緊解釋。
“不是的爸爸，你彆生氣。”
“我怎麼可能會這麼想呢。”
“我隻是……我……”
“哎……我隻是覺得我進去不太方便啊。”
老閻的語氣依然很氣憤。
“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
“我不就是脫褲子上個廁所嘛，你怕什麼？”
“我都這歲數了還能對你做什麼？”
“你嫁到我家了，就是我女兒。”
“女兒扶著爸爸上廁所有什麼不方便的？”
“我看你根本就沒把我當爸！”
“行，你滾吧！”
“我就當這個家裡沒有你！”
“滾！”
老閻說完就伸手拿起旁邊櫃子上的東西摔打了起來，嚇得文慧都快哭了。
“爸爸，你彆這樣啊……”文慧隻能妥協。
“好好好，我知道錯了。”
“我扶你進去。”
文慧一邊安撫著老閻的情緒，一邊扶著他向廁所裡走去。
家裡的廁所很小，沒有回避的空間，兩人隻能並肩擠在裡麵。
文慧將頭扭到一邊。
“爸爸，你……你開始吧，我就在這扶著你。”
老閻因為站久了，已經滿頭大汗。
“開始？我怎麼開始？”
“你不幫我把褲子脫下來，我怎麼開始啊！？”
文慧滿臉通紅的看著老閻。
“爸爸……你讓我幫你脫褲子？”
“這怎麼好意思啊。”
“我……我……”
老閻氣的已經開始大喘起來。
“我現在站也站不穩，手也沒力氣。”
“你不幫我也行，那我以後都直接尿在褲子裡，反正到時候都是你收拾。”
文慧又委屈又生氣。
“爸爸，你不能這樣啊。”
“我照顧你也很辛苦的。”
“你這樣不是難為我嗎？”
老閻氣的又開始摔打起了東西。
“我難為你？！”
“我辛辛苦苦把我兒子養大，他娶你回來不就是為了照顧我的嗎？”
“我就是讓你扶著我上個廁所你就覺得我難為你了？”
“以後我要是動不了，你還指不定怎麼虐待我呢。”
“我兒子真是瞎了眼，怎麼就娶了你呢！”
“明天我就讓他跟你離婚！”
廁所裡能看到的東西幾乎都被老閻摔在了地上，但他心裡的氣還是沒消，就準備用頭撞牆。
這下文慧真著急了。
這要是撞傷了，更解釋不清了。
她趕緊拉住老閻。
“爸爸你彆這樣。”
“我……我……”
“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