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滑落的聲響從高處傳來。
一些‘垃圾’順著一個斜坡滾落到了垃圾坑內。
這裡有一些光亮。
但因為垃圾坑的麵積巨大,所以這些光亮就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荒野中飛過一隻螢火蟲般微不足道。
隻有站在附近才能看到那個弱不禁風的光點。
但這還是為周圍昏暗的環境撐開了一些朦朧的視野。
在垃圾坑上方的傾倒閘門處傳聲音。
剛剛傾倒完垃圾的垃圾轉運車已經駛離,閘門也隨即關閉。
整個傾倒過程順利完成。
好在閘門與垃圾坑之間有一個由垃圾堆積而成的小山坡,從垃圾轉運車中傾倒而下的‘垃圾’才沒有直接墜落,而是順著小山坡滾落到了底部。
垃圾小山坡的下麵,老馬正用白手套用力按壓著自己的鬢角,讓有些淩亂的‘順產頭’保持整齊。
站在他身後的是紀依蘭,剛才從垃圾轉運車中墜落的時候,老馬扶了她一下,以至於沒有很狼狽的從上麵滾下來。
她也小聲對著老馬感謝了一聲。
不過就算如此,兩人身上也還是避免不了的與垃圾產生了接觸,都能看到一些汙漬。
但克麗麗卻與他們不同,身上依然十分乾淨。
就像是用了什麼禦劍飛行的仙術從上麵‘飄’下來的一樣。
隨著腳下的一陣顫動,克麗麗也向旁邊邁了一步,站在了一片平坦的垃圾堆上。
而她剛剛站著的地方卻突然跳起了一個人。
那人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臉上的表情非常猙獰。
而他整個人就像是這裡的原住民一樣,滿身滿臉都沾滿了各種各樣的垃圾。
但從形象上還是能夠辨認,這人正是葫蘆。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居然把我當滑板!”
葫蘆大聲的咆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原來如此。
剛剛從垃圾轉運車中墜落的時候,克麗麗一把抓住了葫蘆,並將他踩在腳下當做‘滑板’一樣從上麵滑了下來,所以身上才沒有沾染上垃圾。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必須讓我拍一組性感照片作為補償!”
“我要回去對著你的照片打……”
葫蘆正要說出一些虎狼之詞,卻發現大家看著他的目光都有些異樣。
他這才注意到,原本戴在臉上的口罩在剛才做滑板的時候掉落了。
他就像是丟了魂,鑽進垃圾堆裡瘋狂的翻找了起來。
找到之後也不管口罩上沾了多少垃圾,立刻就重新戴在了臉上。
可是即便如此,其他人也已經看到了他的麵容。
原來這葫蘆……有先天性唇齶裂。
平時大家也管這種病叫兔唇。
加上他本來的形象,讓他看起來更加的怪異。
“喂,猥瑣男。”克麗麗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葫蘆。
“你好像對我剛才踩著你從上麵滑下來的事很有意見。”
“信不信我弄死啊?”
克麗麗眼神裡的殺氣從來不是一種威脅或者玩笑。
而單純的隻是在殺戮開始之前所釋放出的信號。
在遊戲裡的玩家,麵對這樣的殺意,很少有人會做出反抗的舉動。
大多會選擇退讓。
然而葫蘆卻表現出一種克麗麗從來沒見過的狀態。
他表情痛苦的按著臉上的口罩,情緒十分激動,甚至已經哭了起來。
“你不要……你不要逼我!”
這是一種壓抑已久的情緒即將爆發的狀態。
同時也是要跟彆人魚死網破前最後的克製。
但這也激發出了克麗麗更強的殺心,手中已經握住了鋼針。
兩個人很可能馬上就要動手。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