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連隊上工的哨聲響過不久。
女生宿舍裡,薑學兵站在土炕前,從徐惠的床鋪下翻出了一本書。
赫然就是那本他讓徐惠栽贓顧清如的書!
看著眼前藏青色封皮的書——《青春之歌》,
徐惠臉色瞬間慘白,嘴唇發抖:“這……這本書怎麼在這,我明明放在衛生室藥櫃裡了,這不是我的!一定是有人栽贓!”
一聲悶響,他將舉報信和那本《青春之歌》重重拍在木箱上,灰塵揚起。
徐惠同誌,他刻意加重了最後兩個字的讀音,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好好看看,這是什麼?
徐惠拿起舉報信,看到內容後,瞳孔驟然收縮。
這...這不可能...她的聲音發顫,我是被誣陷的...
徐惠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薑副連長,你知道的,我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了,這一定是顧清如乾的!是她故意栽贓陷害我的...
薑學兵直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
“現在,這本書從你床下搜出來,舉報信上的罪名也指向你……”
徐惠的眼淚終於滾下來,嗓音嘶啞:
“薑副連長……求你……這真的是顧清如做的,我是無辜的!”
薑學兵看著眼前的徐惠,知道她徹底被他拿捏住了。
他鬆開手,坐在土炕上,輕笑出聲,“放心,這件事情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我想毀了你,就不會隻有我來了。”
徐惠如蒙大赦,踉蹌著上前:
“您說!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
薑學兵從懷裡抽出兩張紙,遞給她:
“之後的會上,你當眾指認顧清如私藏這本書。”
他眯起眼:
“隻要你按我說的做,這些‘證據’……永遠隻是‘誤會’。”
徐惠攥緊那兩張紙,低頭看去——
一份是“檢舉材料”,要求她簽字畫押,指控顧清如。
另一份,是“自白書”,承認書是顧清如塞給她的……
看到第二封時,徐惠手指發抖,卻不敢拒絕,隻能啞聲道:
“我……我保證完成任務!”
——
顧清如在陰暗潮濕的禁閉室度過了漫長的兩天。
每日清晨,鐵門下方的小窗會準時打開,遞進來一個乾硬的窩窩頭和一碗稀薄的玉米糊糊。
她慢條斯理地吃完,連一粒玉米渣都不剩。
窩窩頭粗糙的觸感磨著喉嚨,她卻品出了幾分熟悉的味道,前世被下到牛棚,可是連這個都吃不上。
薑學兵和馬衛國不再來了,她像是被連隊遺棄在禁閉室了一樣。
但是晚上,卻能清楚地聽見隔壁禁閉室傳來的哀嚎。
雖然連隊最近根本沒有人因為任何事情被關禁閉室。
顧清如知道,這是一種心理戰,讓被關禁閉的人產生焦慮,絕望,進而認罪。
第二天傍晚,禁閉室的鐵門突然被推開,徐惠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白菜湯走進來,臉上掛著假惺惺的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