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姐你手藝真好。”顧清如和林知南一邊說著,一邊吹噓著。
兩人吃著蔬菜,偶爾夾一筷子炒雞蛋,小口咬著白麵饅頭,刻意避開那盤油亮的紅燒肉。
在物資緊缺的年月,這是做客的基本禮數。
王裕華悶頭扒飯,吃到一半突然說:
小顧同誌,你們衛生所...備著艾草沒有?
有的。顧清如放下筷子,王主任關節疼?
我哪用得上...王裕華瞥了眼妻子,
就是淑芬,總說腰腹發涼。
像揣著塊冰坨子。
劉淑芬的耳根突然紅了,起身去添茶。
顧清如會意說,“一會我幫劉姐把個脈吧。”
她知道今天的飯不是白吃的,這才是他們夫妻倆真正關心的事。
王裕華緊繃的肩膀明顯鬆了鬆。
他們之所以想起來找連隊衛生員看診,無非是怕團部醫院那些穿白大褂的嘴不緊。
擔心醫生們會把他們夫妻的事情傳成家屬院茶餘飯後的談資。
找下麵連隊的,難得上來一次,礙於他們的身份,也不敢傳什麼瞎話。
“對了,王主任,和您打聽個消息,我們七連的青黴素缺很久了,是不是團部後勤都缺藥?”
顧清如本是衛生員,有此一問並不奇怪,況且這個消息不屬於機密,所以王裕華不介意賣她一個人情。
滬廠的藥這次都延遲了一個月...王裕華歎了口氣,壓低聲音說,
唉,因為那邊的運動鬨的很凶。我聽說,連質檢係統都癱瘓了。
他遞過來一個你懂的眼神,顧清如點點頭,不再說話。
王裕華這個消息很重要。
因為要知道這批藥是在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這麼看來,很有可能藥在滬市就出問題了。
若是藥廠停產,或者質檢係統被破壞,有可能趁機混入假藥。
飯後,王裕華從兜裡摸出半包大前門,朝門外努了努嘴:
我出去抽根煙。
林知南坐在外屋的木凳上,捧著搪瓷缸。
茶是陳年的茉莉花茶末,浮著幾片茶梗。
她小口啜著,眼睛盯著牆上發黃的獎狀看。
裡屋的藍布門簾半掩著。顧清如的指尖搭在劉淑芬手腕上。
指腹下傳來細弱而澀滯的脈象,如輕刀刮竹,是典型的沉細弦脈。
劉姐,你平日是不是常覺小腹冷痛?腰膝酸軟得厲害?
她的指尖稍稍加力,感受到脈象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滑數之象。
劉淑芬點點頭,她圓臉上閃過一絲痛楚:
入冬就疼,像揣著塊冰坨子...
“小顧知青彆笑話我,你姐我的例假經常不準時,有時甚至不來,來的話實在疼痛難忍…”
她是1956年山東首批支邊青年進疆,早年的辛苦勞作給身體留下了病根。
五八年修建莫索灣引洪渠那會兒,
來例假也得赤腳踩冰碴...劉淑芬聲音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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