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芳芳和夏時靖按時開始廣播。
結果中途卻出了岔子。
劉芳芳在念到我們要學習大寨精神,艱苦奮鬥之時,不知為何,將的字念成了。
在當時的政治環境下,這是極其嚴重的錯誤,輕則批評,重則處分。
念錯之後,劉芳芳還是強打精神完成了播報工作。
夏時靖注意到她的聲音有些發抖,但總算沒有再出錯。
播完後,劉芳芳像被抽乾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我得去找指導員解釋...她喃喃道。
我陪你去。夏時靖說。
兩人剛走出廣播站,就看見田明麗和幾個女知青站在不遠處。
田明麗高聲說道:
喲,我們的金嗓子播完了?劉芳芳,你今天的稿子準備得真啊!
劉芳芳低著頭想繞過去,田明麗卻攔住了她:
急什麼?心虛了?
她轉向其他人,
學習大寨都能念錯,說明你政治覺悟低。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劉芳芳身上。
我...劉芳芳的聲音細如蚊呐,我沒有!
這時,馬衛國聞聲趕來。
吵什麼吵?成何體統!馬衛國皺眉道,
劉芳芳,夏時靖,田明麗,你們跟我到連部來。其他人,散了!
連部的木門地關上,馬衛國臉色很不好。
劉芳芳念錯了字,還是重要的中央指示,這件事可算問題不小。
說說吧,怎麼回事?
田明麗搶先開口:報告指導員!劉芳芳政治覺悟這麼低,念錯中央精神——
我稿子原本寫的就是!劉芳芳突然抬頭,通紅的眼眶裡蓄著淚,
有人趁我不注意改了字,我念的時候根本沒發現!
田明麗堅持認為劉芳芳字都能讀錯,不適合擔任廣播員,更不適合被推薦上大學。
夏時靖在旁替劉芳芳說話,強調劉芳芳準備稿子的努力。
好了,馬衛國最後拍板,
劉芳芳同誌暫時休息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好好學習一下中央精神。在這之前,廣播員的工作先由夏時靖獨自負責。
至於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問題,我說了不算,得等上級通知下來再說。
走出連部,田明麗得意地看了劉芳芳一眼:
怎麼樣?我說過,名額不是靠嘴皮子就能拿到的。
劉芳芳捏著廣播稿,臉色煞白。
於秀芬收工回到宿舍,發現劉芳芳正蜷縮在床上,無聲地流淚。
她輕輕走過去,坐在床邊,瞥見地上散落的廣播稿碎片,
我被撤了...劉芳芳抓起一張碎片,指著上麵被塗改的二字,
有人動了我的稿子!
於秀芬皺眉:
你先彆急,宿舍就我們幾個,大家都在很難做小動作,會不會你放在哪——
劉芳芳哭泣著說,
“不會的,一定是田明麗!她嫉妒我...”
宿舍外,王愛玲貼在牆邊聽到了屋裡的對話。
她想起昨天收工時,曾看見陶翠蘭從她們宿舍匆匆離開,當時還笑著說找芳芳借針線…
會不會是?
但是她沒有親眼看見,也沒有證據,多說會不會得罪人?
想了想,王愛玲還是沒有進屋。
…
晚飯後,連部會議室裡煙霧繚繞,煤油燈的光線在幾張嚴肅的麵孔上跳動。
李峰、馬衛國、劉建軍圍坐在木桌旁,顧清如低頭記錄,
李峰將手裡的搪瓷缸一頓,說道,
“各位,今天咱們在這裡開會,要討論的是工農兵大學的名額。
我們連隊好幾年都沒有了,今年會有一個在我們連。
大家提議一下連隊裡平時表現比較優秀的知青。”
“工農兵大學的名額,我推田明麗。”劉建軍敲了敲桌麵,語氣篤定,
“田明麗同誌三代貧農出身,根正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