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部衛生所。
蔣文娟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劉建軍的消息。
眼看著距離培訓日期越來越近,劉建軍卻整個人消失了一般。
她的心從充滿希望,雀躍,到慢慢沉入了穀底。
“騙子!”蔣文娟暗暗罵道,真是沒有信用的小人。
診室外傳來腳步聲,蔣文娟抬頭,
是王秀蘭。
那個從七連調上來的衛生員,正和幾個護士說笑著走過。
她手裡拿著的紙,正是培訓通知單。
鮮紅的公章,刺得蔣文娟眼睛發疼。
憑什麼?
一個毫無背景的丫頭,憑什麼能去省城進修?
這次衛生所有一個名額,所長提名的王秀蘭。
而她蔣文娟,父親是供銷科科長,卻沒有得到這次名額。
“會不會,她和所長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蔣醫生,忙著呢?”
張誌強推門進來,臉上堆著殷勤的笑。
蔣文娟的思緒被打斷,瞥了他一眼,沒接話,沒好氣的說:
“有事?”
張誌強湊近半步,從兜裡掏出兩盒雪花膏放在桌子上,壓低聲音:
“之前多謝蔣醫生救治,這是我家裡寄來的。
我一個大小夥子用不合適,就想著給你帶來了。”
蔣文娟低頭掃了一眼,桌上是兩盒精致的雪花膏,瓷白的盒子上印著淡粉色的玉蘭花,蓋子邊緣還鑲著金邊。
是滬市女人最追捧的“玉蘭香”係列。
蔣文娟有些心動,這種雪花膏她用過,是父親去滬市出差帶回來的。
滬市的東西,在邊疆可是稀罕物。
但她怎麼會被區區兩盒雪花膏收買?
她故作矜持的拒絕道,“張同誌,我隻是陪你到了衛生所,不用感謝我。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
張誌強也不惱,推到她麵前:
“一點心意……我剛調到營部後勤處,以後還請蔣醫生多關照。”
“你調到營部後勤處了?”
“是,上周剛調過來,管倉庫。”
聽了張誌強的話,蔣文娟抬頭重新審視起了麵前站著的張誌強。
眼前的高大少年皮膚還算白皙,穿著嶄新的軍裝,領口熨得筆挺。
這麼看,還算個英俊的男人。
她在心裡暗暗評估道。
說實話,之前因為他是下麵連隊的知青,蔣文娟根本沒拿正眼瞧過。
沒想到幾日不見,他竟然調到營部後勤處了。
這說明他家裡有一定背景,背景還挺硬的,後勤處,可是肥缺。
麵前的這兩盒雪花膏,蔣文娟明白,是一種示好。
原本她看上了軍區調來的陸營長。
陸營長不僅身材高大,給人安全感十足,還帶有一種軍人的野性魅力。
說實話,好多營部單身未婚的小姑娘都偷偷看上他了,但是沒多久,就傳出他是鐵石一塊的謠言。
並且,還沒等她靠近,陸營長就調走了。
剩下的單身男同誌裡麵,無論蔣文娟怎麼巴拉,都挑不出來一個能與她匹配的。
要麼是連隊裡灰頭土臉的知青,要麼是營部那些眼高於天的乾部子弟。
這麼想著,心隨意動,蔣文娟指尖動了動,最終將桌上的兩盒雪花膏收進了抽屜。
“張同誌,”她忽然笑了,語氣柔和下來,“以後有空,多來衛生所坐坐。”
張誌強眼睛一亮,立刻點頭:“一定!一定!”
……
拿到假條後,顧清如的意識沉入空間。
她要盤點一下庫存物資,看看去奇古縣要補充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