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最後望了一眼那片仍在勞作的人群。
就在她轉身,準備跨上自行車的刹那,
在不遠處搬運石料的人群中,一個身影闖入了她的視線。
他比其他人更瘦削,背脊被沉重的石塊壓得幾乎彎成了九十度,破舊的棉襖掛在身上。
汗水混著塵土,在他憔悴的臉上衝出幾道溝壑。
是黃誌明。
仿佛心有靈犀,就在她認出他的瞬間,他也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隔著幾十米的距離,隔著喧鬨的勞作聲和冰冷的秩序。
他那雙眼睛布滿了血絲,在看到顧清如的刹那,瞳孔猛地一縮,閃過一絲震驚,隨即被恐懼所淹沒。
他像被燙到一樣,猛地低下頭,將臉更深地埋進塵土裡。
顧清如的腳步像被釘在了原地,整個人都僵住了一樣,
“喂!那人,彆看了快走。”一個看守發現了她的異樣,立刻走過來,眼神淩厲地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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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冰冷的嗬斥瞬間讓顧清如驚醒過來。
她知道,若是她有任何出格的舉動,不光影響自己,還會影響黃誌明。
“對不起,馬上就走。”她瞬間恢複理智,聲音也出奇地平穩。
她跨上自行車,雙腳用力一蹬,離開了勞改農場。
一路上沒有回頭,但剛才那一眼,她已經確定,就是黃誌明。
回去的路上,寒風呼嘯,卷著沙礫撲在臉上
顧清如將藥箱收入空間,一邊用力地蹬著自行車。
車輪碾過泥濘與冰碴,顛簸得厲害,可她幾乎感覺不到身體的疲憊,一直在思考如何接近黃誌明。
今天的情況很清楚,除非他生病或者受傷,否則她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他。
就算真的有機會站在他麵前,旁邊也總有看守盯著,她怎麼開口問那張紙條?又如何確認他是否誣陷了父親呢?
她知道自己不能急,必須耐心等待機會。
到了營部,顧清如在食堂草草扒了幾口飯後,背著藥箱走進了夜色中的衛生所,今晚她要值夜班。
一同值夜班的,還有黃醫生。他看到顧清如略顯蒼白的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露出關切:
“小顧,你今天跑了十幾裡地,臉色難看得很。去小辦公室眯一會兒吧,這裡有我盯著,真有重病人,我再喊你。”
“黃醫生,真不用,我還撐得住。”顧清如下意識地推辭。
“聽我的,年輕人彆硬扛。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垮了還怎麼給同誌們看病?”黃醫生的語氣不容置喙。
顧清如確實感到有些疲憊,她感激地看了黃醫生一眼,點了點頭,“那……謝謝您了。”
衛生所辦公室的角落裡鋪著一張簡易行軍床。
一個薄薄的墊子、一條舊毯子,這是給夜裡值班人員臨時休息用的。
條件簡陋,但對顧清如來說,已經足夠。
她顧不上衛生習慣了,脫下大衣抖了抖灰塵,蓋在身上,很快就進入夢鄉。
感覺剛合眼沒多久,門外就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她猛地驚醒,翻身坐起,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快步走去開門。
門外站著黃醫生,臉色凝重:“不好了,四連打電話來,連隊裡好幾個人上吐下瀉、高燒不退,情況嚴重,我們得馬上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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