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如之所以這麼說,如果鐘維恒是叛徒,他的第一反應是貪婪,如果是同盟,則會因為黃誌明死前的執念,而感到悲痛。
鐘維恒聞言,知道黃誌明到死都執著於他們的守護,他閉上眼,再睜開時,眼眶已是一片赤紅。
“誌明……我的好兄弟……”
這聲充滿愧疚和痛苦的呼喚,徹底擊碎了顧清如心中最後的疑慮。
直到這一刻,顧清如才真正的相信他。
她毫不猶豫的從包裡取出兩匹銅馬,放在桌上。
“鐘司令,我有兩匹銅馬,一匹是我父親的,一匹,是黃誌明叔叔臨終之時轉交給我的。”
“它們裡麵藏著的東西,足以撕開一場陰謀。”
鐘維恒看到那兩匹銅馬時,呼吸一滯,伸出手,撫摸著冰涼的銅馬。
他抬起頭,目光不再有絲毫審視,隻剩下一種沉重的、托付般的信任:
“清如……你……你做得很好。你根據父親給的線索,找到了黃誌明,拿到了銅馬。你能憑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很了不起。現在,相信你一定知道,這一切背後的主使是誰。”
“是張文煥。”
“他利用職權,勾結境外渠道,貪汙外彙,偽造賬目,將兵團物資倒賣至境外換彙;他構陷我父親入獄,又害死黃誌明,隻為掩蓋自己的一切罪行。”
她指向銅馬,“這兩匹馬中,一匹藏著他經手的外彙憑證複印件,另一匹……是一份名單。”
鐘維恒走到窗邊,背影僵直。
片刻後,他一拳輕砸在檔案櫃上,聲音壓抑:
“這條毒蛇……我幾年前就想要拔除,可他很狡猾,不光勢力日益龐大,還安插親信在我身邊。這些年更是不斷的用一些手段清除異己,手段狠毒。”
他轉身,眼中燃著冷火:“我們不是沒查過,可每次剛有線索,證據就消失,人就‘突發疾病’,或者‘主動坦白’……他太狡猾,步步為營,滴水不漏!”
他盯著那兩匹銅馬,語氣忽然沉下來:
“你帶來的證據很是關鍵,但現在……是最危險的時候。”
“他們正以‘jj鬥爭’為旗號,掃除一切障礙。我隻要稍有動作,立刻就會被扣上‘對抗運動’的帽子。到那時,我不隻是被趕走,更是會被徹底抹去,連屍骨都找不到!”
“所以我隻能一直稱病在家,隱忍待機。等風向變,等破綻出,等一個能一擊致命的機會。”
鐘維恒的話,揭露了真相,
這不是一個英雄遲暮的故事,
而是一個清醒者在風暴中的孤獨蟄伏。
顧清如曾經深度懷疑過鐘維恒,如今聽了這番話才明白他的處境艱險。
他們都知道,當前的形勢,若是拿出這些證據,無異於以卵擊石。
但就在幾年後,政策將會有一次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