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劇烈一震,鐵鎖“哢噠”彈開,
所有俘虜像受驚的獸群,拚命往陰暗的角落裡縮,恨不得嵌進牆縫裡。
下一刻,門外響起粗啞的吼叫:“能動的都給我站起來!磨蹭什麼!”
鐵門被拉開,刺眼的光線湧進來,勾勒出悍匪高大的身影。
逆著光,看不清臉,隻看見他手中提著一根沾著暗紅鏽跡的皮鞭。
俘虜們都顫抖著站起身來,擠在一起,縮在牆角。
進門的匪徒雷豹目光掃過人群,最終落在才來的四個人身上,尤其是小趙和小李那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新來的?嗯?”雷豹咧嘴一笑,牙縫間泛著黃黑,“傷成這樣還活著?命挺硬啊。”
沒人應聲。
雷豹踱步進來,皮靴碾過潮濕的地麵,留下一個個泥印。
他走到小李麵前,伸手粗暴地扯開他肩頭破布,看到那深陷的彈孔時,嘴角竟勾起一絲笑:“喲,還沒爛……算你扛造。”
說著,他猛地一擰傷口邊緣的皮肉。
小李悶哼一聲,額頭青筋暴起,卻死死咬住下唇,沒叫出聲。
“不錯,有骨氣。”
雷豹丟下小李,目光環視一圈,最終定格在駱嵐身上。
“你!出來!”
駱嵐微微一顫,臉上瞬間堆滿了驚恐。
“聾了?老子讓你過來!”雷豹見她不動,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一把抓住駱嵐的手臂,將她拽出來。
“放了她。”保衛員小趙,看到這一幕,不顧自己失血而虛弱的身體,搖搖晃晃地擋在了駱嵐前麵。
雷豹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狂笑:
“喲嗬?還挺有種?就你這樣子,風一吹就倒,還敢英雄救美?”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腳踹在小趙胸口。
小趙頓時撞在石牆上,喉頭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
雷豹獰笑著逼近,用靴尖碾在小趙受傷的手臂上。
“到了這兒,還敢逞英雄?”他聲音陰沉,帶著譏諷與殘忍,“看來是不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說罷,他收腳,揮起拳頭,毫不留情地砸下——
一拳、兩拳、三拳……
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小趙蜷縮著抱頭,嘴角、鼻腔不斷湧出血沫。
“住手。”小李目眥欲裂,不顧自己的身體,掙紮著撲過去阻止,
雷豹對著小李又是幾拳頭。
“夠了,不要再打了,我跟你們走。”駱嵐看不下去,出聲阻止。
雷豹停止了暴行,在空氣中揮揮手,似乎打的還不過癮,一邊惡狠狠說道,
“像這種硬骨頭,正好送去礦井底下‘教規矩’。”
說完,帶著駱嵐離開。
鐵門“哐當”關閉,屋內隻剩壓抑的喘息與血腥味彌漫。
小趙和小李躺在冰冷的石地上,氣息微弱,渾身是傷。
顧清如快步走到小趙身邊,探脈、翻眼、檢查傷勢。
還好隻是外傷,肋骨沒斷。
最嚴重的是他手臂的傷,現在傷口再次撕裂開來,
這裡不方便施針,她便以指尖精準壓住幾處止血穴位,又取出止血粉給他敷在傷口上。
藥粉遇血即凝,傷口邊緣竟泛起一絲溫熱感,血勢頓止。
處理好之後,小趙恢複神誌,虛弱地吐出兩個字:“謝謝。”
顧清如點頭,轉身查看小李的傷勢。
小李傷勢最嚴重,左肩中彈,子彈仍嵌在體內。
負傷後又艱難跋涉半小時山路,全憑年輕體健與頑強意誌支撐,其實已瀕臨虛脫。
若非在馬車上顧清如及時施以急救、輔以針灸穩住心脈,恐怕早已不支倒下。
顧清如借著微弱的光線仔細查看傷口,血水混著淡黃膿液滲出,顯然已有輕度感染。
石屋中陰暗潮濕,塵埃遍布,細菌滋生,絕非進行取彈手術的理想環境。
此刻隻能清創止血、控製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