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三十的長安，剛蒙蒙亮就飄起了細雪，卻掩不住滿城的熱鬨。與後世不同，大唐的新年不叫“春節”，而稱“歲除”，從臘月初八喝臘八粥開始，家家戶戶就忙著灑掃庭院、醃製臘味，到了歲除這日，更是要先祭祖——百姓家會在堂屋擺上豬牛羊三牲，官宦人家則要去宗廟行禮，連皇宮都要舉行隆重的祭天儀式，祈求來年風調雨順。街頭巷尾的店鋪雖關了門，卻都在門楣上掛起了朱紅的桃符，取代後世的春聯，孩童們穿著新衣，手裡拿著糖人，在雪地裡追逐打鬨，偶爾能聽到“爆竹聲”——那是用竹節焚燒發出的脆響，還沒有後世的火藥爆竹，卻也透著濃濃的年味。
左領軍衛的營地裡，裴安正整理著盔甲。按照大唐軍規，歲除當日除了值守的將領和士兵，家在長安的都能歸家過年。他望著營外飄落的雪花，心裡早已飛回了家——整整一個月沒見雲兒，不知她是否安好，有沒有按時吃飯，繡的護膝是否已經完工。
“裴中郎，快些走吧！再晚些，街上的燈籠就都掛好了！”身邊的親兵小伍笑著催促，手裡還提著一個布包，裡麵是給家人帶的年貨，“您要是再磨蹭，雲兒姑娘該等急了！”
裴安笑了笑，加快了腳步。剛出營門，就看到街上的景象比往日更熱鬨——小販們推著車售賣“屠蘇酒”，說是喝了能驅邪避災；還有賣“胡餅”“湯餅”的，熱氣騰騰的香氣飄出老遠；更有雜耍藝人在街頭表演，引得百姓圍滿了圈子，喝彩聲此起彼伏。
他快步向家走去，越靠近，心裡就越急切。剛到院門外，就聞到一陣熟悉的香氣——是雲兒在做他最愛吃的羊肉湯。他推開院門，隻見廚房的煙囪冒著嫋嫋青煙，雲兒正係著圍裙，站在灶台前忙碌，身上穿著一身淺青色的家居襦裙，未施粉黛的臉頰被爐火映得泛紅，鬢邊的碎發垂落，隨著翻炒的動作輕輕晃動，少了幾分百花樓時的嬌媚，多了幾分尋常女子的溫婉。
“雲兒！”裴安輕聲喊道。
雲兒猛地回頭，看到是他，手裡的鍋鏟“當”地掉在鍋裡，眼裡瞬間亮了起來，像星星落進了眼眸。她快步跑過來，撲進裴安懷裡，聲音帶著哽咽：“裴郎！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晚些才到，特意多燉了些羊肉湯，還熱著呢！”
裴安緊緊抱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腰間的柔軟，聞到她發間淡淡的皂角香，半個月的思念與擔憂，在這一刻全部化為了踏實。他低頭看著懷裡的姑娘，未施粉黛的臉龐更顯白皙，嘴唇因為剛喝了熱水而泛著水潤的光澤，家居襦裙勾勒出她豐腴卻不臃腫的身姿，比往日更添了幾分誘人的風情。
裴安的氣血瞬間湧上心頭，他環顧四周，見院裡沒人，便反手關上廚房的門，將雲兒抵在灶台邊，低頭吻住了她的唇。雲兒起初還愣了一下，隨即也被思念與情欲淹沒，手臂緊緊環住裴安的脖頸，回應著他的吻，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灶台上的羊肉湯還在“咕嘟”冒泡，熱氣彌漫在狹小的廚房裡，將兩人的臉頰熏得通紅。裴安的手輕輕滑進雲兒的襦裙，感受著她溫熱的肌膚，像觸到了上好的絲綢，撫上她的高峰，指尖觸摸著她的凸起，讓他瞬間失了理智。雲兒的身體微微顫抖，卻沒有推開他，反而將臉埋在他的頸間，聲音細若蚊蚋：“裴郎……彆在這裡……”
“我忍不住了……”裴安的聲音沙啞，吻著她的耳垂，手指輕輕褪去她的襦裙，“我想你想得好苦……”
廚房的角落裡有張高度適宜的桌子，裴安將雲兒輕輕放在桌子上，動作溫柔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占有欲。雲兒的臉頰紅得能滴出血，卻乖乖地配合著他，指尖緊緊攥著他的衣襟，感受著他的體溫，聽著他急促的心跳，還有灶台上羊肉湯的“咕嘟”聲，所有的羞澀都化為了對彼此的渴望。
雪還在窗外飄落，廚房裡卻溫暖得像春天。兩人在爐火的映照下，儘情地撫慰著半個月的思念，裴安的動作從最初的急切漸漸變得溫柔，他小心翼翼地嗬護著懷裡的姑娘，像對待稀世珍寶，生怕碰疼了她；雲兒也漸漸放鬆下來，偶爾發出細碎的呻吟，像羽毛般撓在裴安的心尖上，讓他愈發沉淪。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平複下來。雲兒靠在裴安懷裡，臉頰泛著滿足的紅暈，手指輕輕畫著他胸口的傷疤——那是上次護駕時留下的。“裴郎，你以後一定要小心，彆再受傷了，我會擔心的。”
裴安緊緊抱著她，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放心，我以後會保護好自己，還要保護你，咱們還要一起過很多個歲除呢。”
兩人整理好衣物，雲兒重新回到灶台前，給裴安盛了一碗羊肉湯，又端上剛做好的胡餅。裴安喝著溫熱的羊肉湯，吃著酥脆的胡餅，心裡滿是幸福——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有一個心愛的人，有一頓溫熱的飯，不用再擔心刺殺，不用再卷入朝堂的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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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裴安帶著雲兒，還有四名親兵，一起去街上看燈會。大唐的歲除燈會，比後世的元宵燈會還要熱鬨——朱雀大街兩側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有繡著龍鳳的宮燈，有畫著山水的紗燈，還有做成十二生肖模樣的紙燈，燈火通明，將整條街照得像白晝。百姓們扶老攜幼，手裡提著小燈籠，在街上緩緩走著，偶爾停下看街頭藝人表演，或是買些小吃，一派祥和熱鬨的景象。
“裴安，你看那個兔子燈！好可愛！”雲兒指著一盞雪白的兔子燈，眼睛亮了起來。裴安笑著走上前，買了那盞兔子燈，遞到雲兒手裡：“喜歡就拿著，咱們再往前走走，前麵還有更好看的。”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隻見高陽公主身著一身石榴紅的錦袍，外麵罩著件狐裘披風，頭戴赤金步搖，在一眾府衛的簇擁下，從街對麵走來，身後還跟著侍女月兒，手裡提著一盞精致的宮燈。
“裴安！雲兒！”高陽看到他們，笑著揮手，“真巧，你們也來逛燈會？”
“見過公主殿下。”裴安和雲兒躬身行禮。高陽擺擺手，語氣隨意：“今日是歲除，不用這麼多禮。這燈會每年都熱鬨，你們要是不嫌棄，就跟本宮一起走，前麵還有猜燈謎的，猜對了有獎品。”
裴安和雲兒對視一眼，笑著答應了。幾人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喲，這不是裴中郎嗎？怎麼，跟公主殿下一起逛燈會，不怕又被人傳謠言了？”
裴安回頭一看，隻見房遺愛身著一身玄色錦袍，身邊跟著幾個世家子弟，手裡拿著酒杯，臉上帶著幾分嘲諷的笑。雲兒下意識地往裴安身後躲了躲，裴安將她護在身後，眼神冷了下來：“房公子，今日是歲除，大家圖個熱鬨，何必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不吉利？”房遺愛冷笑一聲，走近幾步，目光落在雲兒身上，帶著幾分輕佻，“裴中郎倒是好福氣，有這麼個美人陪著，不像我，孤孤單單的。不過裴中郎可得小心，彆哪天又被人刺殺，連累了美人。”
“你胡說什麼！”雲兒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憤怒，“裴安才不會有事！”
“是不是胡說，你等著瞧！”房遺愛還想再說，突然聽到“哢嚓”一聲脆響，緊接著，頭頂傳來一陣驚呼——街旁一盞巨大的龍形宮燈架子不堪重負，從中間斷裂，朝著房遺愛所在的方向砸了下來！
“小心！”裴安幾乎是本能地衝過去，一把推開房遺愛。房遺愛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摔倒在雪地裡，而裴安卻來不及躲閃，被燈架重重砸中了右臂，“噗”的一聲，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玄色錦袍。
“裴安！”雲兒尖叫著衝過來，抱住裴安的胳膊，眼淚瞬間掉了下來，“你怎麼樣？疼不疼？快，快叫大夫！”
高陽也嚇了一跳，趕緊下令：“快！把燈架挪開！傳禦醫！還有，把裴安抬回府，好好診治！”府衛們趕緊上前，齊心協力挪開燈架，小心翼翼地將裴安扶起來。
房遺愛從雪地裡爬起來，看著裴安流血的右臂，還有雲兒擔憂的模樣，心裡忽然湧上一股複雜的情緒——他沒想到，自己一直針對的人，竟然會在危急時刻救他。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最終隻是低下了頭，眼神裡滿是愧疚。
裴安被抬回公主府後，禦醫很快就到了。經過診治，幸好隻是被尖銳的木頭劃傷，沒有傷到經脈，隻要好好休養個把月就能痊愈。雲兒守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給裴安擦去手臂上的血跡，眼淚還在不停地掉，嘴裡不停地念叨：“都怪我，要是我們不出來逛燈會，你就不會受傷了……”
裴安輕輕握住她的手，笑著安慰：“不怪你，是我自己要救他的。再說，能救他一命，也算是化解了之前的恩怨，以後他應該不會再找我們麻煩了。”
雲兒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擔心：“可他之前那麼針對你，你還救他，萬一他不領情怎麼辦？”
“不會的。”裴安搖搖頭，“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再壞，也不會連救命之恩都不認。”
果然，第二天一早，房玄齡就帶著房遺愛來到了公主府。房玄齡身著一身朝服，臉上滿是愧疚，一見到裴安，就躬身行禮：“裴中郎，昨日多虧你救了犬子，老夫感激不儘。之前犬子多有冒犯，還望裴中郎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計較。”房玄齡昨天聽聞此事，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一個修補與李世民關係的機會，於是他強硬的要求房遺愛與他一同來感謝裴安的救命之恩，起初房遺愛還有些不願，但想到自己兩次行為已經激起了李世民和高陽的不滿，也知道他與高陽婚事的解除根源不在裴安，況且裴安舍命相救也確實感動了他，於是便連夜備了禮物，一早便隨父親來到裴安宅邸。
房遺愛也跟著拜倒，手裡捧著一個錦盒，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裴中郎，之前是我不對，不該散布謠言，不該派人刺殺你，更不該針對雲兒姑娘。昨日你舍命救我，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這錦盒裡有千金、屋外有一匹汗血寶馬，還有一把上等橫刀，算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你能收下，也請你原諒我之前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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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趕緊讓他們起來，看著房遺愛真誠的眼神，心裡的芥蒂也漸漸消散：“房公子言重了，昨日之事隻是舉手之勞。之前的恩怨，既然你已經認錯，那便一筆勾銷。禮物我不能收，你若是真心想道歉，以後不再找我們麻煩，好好做人，便是對我最好的感謝。”
房遺愛愣了一下，隨即感動得紅了眼眶：“裴中郎，你真是個好人！我以後絕不會再做那些蠢事，若是你有需要，我房遺愛定當在所不辭！”
房玄齡也笑著點頭：“裴中郎深明大義，老夫佩服。以後若是房家有能幫上忙的地方，裴中郎儘管開口。”
送走房玄齡父子後，雲兒走到裴安身邊，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裴安，太好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房遺愛找我們麻煩了，我們可以好好過日子了！”
裴安點點頭，看著雲兒開心的樣子，心裡滿是踏實。窗外的雪已經停了，陽光透過窗紗灑進來，落在兩人身上，溫暖而明亮。他知道，這場持續了許久的恩怨，終於在歲除這日畫上了圓滿的句號，而他和雲兒的未來，也終於擺脫了陰霾，迎來了屬於他們的晴天。
高陽公主得知此事後，也特意來看望裴安，笑著說：“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竟能讓房遺愛真心認錯。以後有房家這層關係，在長安立足就更穩了。等你傷好了，我給你和雲兒舉辦婚禮，讓雲兒名正言順地做你的妻子。”
裴安和雲兒對視一眼，眼裡滿是期待。他們知道，屬於他們的幸福生活，才剛剛開始。歲除的鐘聲在長安城內響起，帶著新年的祝福，回蕩在大街小巷，久久不散，此刻，裴安和雲兒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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