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陽市,太初堂。
午後的陽光,透過老舊的木窗,灑下一片斑駁的光影。
醫館裡很安靜。
蕭凡不在。
阿幼正一個人待在藥櫃前,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整理著一株株曬乾的草藥。
她的動作很輕,很慢,帶著一種天生的專注。
自從跟了蕭凡,成為所謂的“藥人”後,她發現自己對這些草木,多了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以前,它們隻是她用來製毒的材料。
現在,她卻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株草藥內裡蘊含的、那絲絲縷縷的生命精華。
當歸的溫潤。
黃蓮的苦澀。
人參的醇厚。
她甚至不需要用鼻子去聞,隻需用指尖輕輕觸碰,草藥的藥性便仿佛化作一股無形的氣息,與她的氣息交融。
她的動作愈發熟練,帶著一種古老儀式的韻律感。
那股與生俱來的草木親和之氣,在她身上流轉,讓這間小小的醫館都多了一份安寧與生機。
突然。
“吱呀——”
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醫館那扇從未鎖過的木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向內推開!
門板重重地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驚起一片灰塵。
阿幼整理藥材的動作,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頭,一雙清冷的眸子,瞬間充滿了警惕。
門口。
三道人影逆光而立,緩步踏入。
為首的是個中年男人,一身暗青色複古長衫,麵容清臒,下頜一撮山羊胡。
他的一雙眼,沒有半點溫度,隻有審視與霸道。
僅僅是站在那,整個醫館的空氣都開始凝滯、壓抑。
他身後,是兩個太陽穴高高鼓起的青年,神情倨傲,身上散發著屬於武道世界的侵略性。
這三個人,與現代化的城市格格不入。
他們身上的氣息,充滿了武道世界獨有的侵略性。
“站住!”
“私人地方,禁止入內!”
醫館的角落裡,兩道人影閃出,攔在了三人麵前。
他們是趙雄留下的頂尖保鏢,手上沾過血,眼裡見過生死。
然而。
為首的中年男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甚至沒有停下腳步。
隻是對著那兩名保鏢,隨意地,輕輕一揮袖。
動作寫意,像在驅趕兩隻蒼蠅。
“滾。”
一個字,從他嘴裡淡漠吐出。
呼——
一股無形的罡風,轟然爆發!
兩名精銳保鏢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他們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輛高速行駛的卡車迎麵撞上,胸口傳來骨骼碎裂的劇痛,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
砰!砰!
兩聲重物落地的悶響。
他們重重砸在牆壁上,滑落在地,口鼻溢血,當場昏死過去。
從始至終,那中年男人,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不堪一擊。
這就是凡人在真正武者麵前的孱弱。
中年男人環視著這間簡陋破敗的醫館,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輕蔑與鄙夷。
“真是可笑。”
他嗤笑一聲,聲音沙啞。
“龍脊山那般毀天滅地的動靜,能量波動的源頭,竟然是在這種窮鄉僻壤?”
他們正是江南武盟派來調查能量波動的先遣隊。
龍脊山被軍方封鎖,他們無法靠近,隻能循著能量殘留的痕跡,一路追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