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武研究社。
唐韻的大腦一片空白。
視野裡，隻剩下蕭凡那張平靜的臉，和那雙仿佛能洞穿她靈魂的眼睛。
“你……”
“你……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唐韻的聲音變得尖銳，破碎，帶著她自己都未曾察得的哭腔。
這個秘密。
是她心中最深，最黑暗的絕望。
是她從記事起，就日夜折磨著她的夢魘。
除了已經去世的爺爺，這個世界上，再無第二個人知曉！
就連最精密的現代醫學儀器，也隻能得出一個“先天性體弱”、“免疫係統功能不全”的模糊結論。
可眼前這個學弟。
他隻是翻了翻爺爺的手記。
隻是看了自己一眼。
就道破了這樁困擾了唐家兩代人，讓宗師都束手無策的絕症！
這不是醫術。
這是神跡！
是鬼神才能擁有的洞察力！
麵對唐韻的失態，蕭凡的反應平淡如水。
他將椅子往後拉了拉，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
“我懂點醫術。”
他的語氣隨意得，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你體內的，不算是病，而是一種能量。”
“一種源自極陰之地的異種能量，也就是手記裡提到的‘寒髓之毒’。”
蕭凡的目光落在唐韻蒼白的臉上，繼續道：“這種能量已經和你爺爺留給你，用以續命的內勁，死死糾纏在了一起。”
“所以，任何現代醫學都查不出來。”
“因為它，早已經超出了科學的範疇。”
轟！
每一個字，都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唐韻的心臟上！
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
爺爺留下的內勁，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倚仗，可也正是這股內勁，成了毒素最好的偽裝！
她終於明白了。
為什麼自己從小到大，喝了無數名貴中藥，看了無數中西名醫，身體卻始終不見好轉，反而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虛弱。
他們治的是病。
可她身體裡的，是“能量”！是超凡的力量！
唐韻的身體晃了晃，巨大的信息量讓她頭暈目眩。
但下一秒。
一個讓她靈魂都為之顫抖的念頭，瘋狂地湧了上來！
既然他能看出來……
既然他知道根源……
那是不是意味著……
唐韻的眼中，驟然爆發出一種燃燒生命般的光芒！那是溺水之人看到唯一浮木時，迸發出的最後希望！
她猛地向前一步，雙手死死抓住了蕭凡的手臂！
冰涼的指尖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劇烈地顫抖著。
“那你……”
她的聲音嘶啞，充滿了哀求與渴望。
“那你……有辦法治好嗎？！”
整個破敗的活動室，死寂無聲。
隻剩下唐韻那粗重而急促的，帶著哭腔的呼吸聲。
蕭凡垂眸，看了一眼被她緊緊抓住的手臂。
少女的手很涼，像一塊沒有溫度的玉。
他笑了笑。
那笑容，在唐韻眼中，勝過世間一切神光。
“能治。”
兩個字。
輕描淡寫。
卻帶著創世般的力量，瞬間擊碎了唐韻心中那座名為“絕望”的冰山！
唐韻的眼眶，瞬間紅了。
積攢了十幾年的委屈、痛苦、不甘與對死亡的恐懼，在這一刻，儘數化作決堤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洶湧而出。
她沒有哭出聲。
隻是死死咬著嘴唇，任由淚水劃過蒼白的臉頰，一滴滴，砸在蕭凡的手背上。
滾燙。
蕭凡看著她，沒有催促，也沒有安慰。
他隻是靜靜地等著。
等到唐韻的情緒稍稍平複，他才再次開口，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帶著幾分玩味的弧度。
“不過，我有個條件。”
唐韻猛地抬起頭，那張掛著淚痕的俏臉上，沒有絲毫猶豫，隻有一種豁出一切的決絕！
“彆說一個條件！”
“就算是一百個，一千個，隻要我能做到，我都答應你！”
她很清楚，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活下去的機會！
為此，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很好。”
蕭凡對她的反應很滿意。
他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將唐韻抓著自己手臂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