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最後一劍貫穿王騰的心臟。
那名幸存者脫力般跪倒,臉上濺滿溫熱腥甜的血,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贏了。
他環顧四周,那些剛才還在“合作”的同伴,此刻都已是冰冷的屍體。
他是這七十四號鬥獸場裡,唯一的活人!
慶幸與狂喜還未衝上大腦。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就在他身後響起。
“恭喜。”
幸存者背脊的骨頭瞬間繃緊,一股寒氣從尾椎直衝天靈蓋!
他僵硬地回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張讓他畢生難忘的臉。
蕭凡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正隨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那力道很輕,卻重若千鈞。
“你……你不是說……”幸存者牙關打顫,話不成聲。
“我說,殺了他,誰就能多活一會兒。”
蕭凡笑了。
那笑意乾淨得像初春的陽光,卻照得人心底發寒。
“現在,‘一會兒’到了。”
哢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在死寂的空間裡格外刺耳。
幸存者臉上的表情,凝固在極致的恐懼與不解中。
他的頭顱,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垂落下去。
蕭凡鬆開手,任由那具尚有餘溫的屍體軟倒在地。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不緊不慢地,擦拭著剛才搭過對方肩膀的幾根手指。
擦完,他鬆手,任由手帕飄落,蓋在那具屍體圓睜的雙眼上。
做完這一切,他才抬起頭,看向那片死寂的金屬穹頂。
他能“看”到。
這個空間裡,所有死去武者的生命精氣、不甘的靈魂碎片,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瘋狂抽取。
它們彙聚成一道道痛苦扭曲的溪流,沒入穹頂之上,那個看不見的黑暗漩渦。
“養蠱,獻祭……”
蕭凡輕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胃口倒是不小。”
轟隆隆——
整個封閉空間劇烈震動。
光滑的合金牆壁,緩緩裂開一道光門。
門外,是山呼海嘯般的喧囂。
……
體育中心,中央擂台。
當一百道光門同時開啟,一百道身影從中走出時,整個會場陷入了詭異的死寂。
每一個走出的人,都渾身浴血,煞氣衝天。
他們身上殘留的,是剛剛結束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瘋狂殺意。
上百名內勁高手、乃至半步宗師的殺氣彙聚成實質般的氣場,壓得看台上數萬觀眾喘不過氣。
這不再是一群心高氣傲的年輕天才。
這是一百頭,從屍山血海裡,剛剛爬出來的野獸!
主席台上。
那名宣布規則的大宗師長老,看著這一百名幸存者,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的目光,掃過一張張殺氣未消的臉。
陳衝。
他渾身是血,卻沒有一滴屬於自己。他站在那裡,周身氣焰比之前更凶戾,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凶獸。
蘇青影。
她的藍色連衣裙上,也濺上了幾點血花,如雪地紅梅。她手中長劍的劍尖,正滴著血。她的氣息,比之前更冰冷,也更凝練。
還有那個手持長劍,整個人鋒芒畢露的青年。
那個肌肉虯結,氣息狂暴如火的壯漢。
那個臉色病態,指甲發黑的陰沉少年……
這些,都是從各自的鬥獸場中,殺出來的最強者!
長老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七十四號光門走出的那道身影上。
蕭凡。
依舊是那件簡單的白色t恤,一條牛仔褲。
身上,一塵不染。
彆說血跡,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他雙手插兜,打著哈欠,眼角甚至擠出一絲生理性的淚水,渾身骨頭都透著一股沒睡醒的懶散。
與周圍那些煞氣衝天的幸存者,涇渭分明。
這一幕,讓主席台上的長老,眉頭皺了一下。
也讓無數道幸存者的目光,瞬間聚焦於此。
尤其是陳衝。
他看到蕭凡那副悠閒的模樣,眼中的怨毒與殺意,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而冰冷!
裝!
這個雜碎,還在裝!
他一定是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躲在角落裡,苟活到了最後!
就在這時。
主席台中央,那道仙風道骨的身影,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