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絕對的黑暗，是規則的具象化。
是吳擎蒼窮儘半生心血，糅合古代邪法與他對“門”後力量的理解，所構建出的法則中樞。
在這裡，時間與空間的概念都已模糊。
蕭凡的神念，如一滴墨悄然融入深海，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他的意識，或者說，他的【真理之眼】，正以超越光速的效率，解析著眼前的一切。
“原來如此……”
蕭凡的“視野”中，黑暗並非空無一物。
無數比蛛絲更纖細億萬倍的血色符文線條，縱橫交錯，構成了一張無法用三維邏輯理解的立體巨網。
巨網舒張，收縮，起伏之間，竟帶著生命的律動。
每一條符文線，都代表著一條祭壇的底層指令。
“抽取生命本源。”
“篩選靈魂雜質。”
“能量轉化、提純。”
“輸送至陣眼宿主……”
指令冰冷，高效，字裡行間是對生命的絕對漠視。
在這張巨網的中心，懸浮著一個拳頭大小的血色晶石。
那晶石，正循著心臟的節律，沉穩搏動。
它，就是整個祭壇的cpu。
所有能量流轉的終點與起點。
“找到了。”
蕭凡心如止水。
這是一場無聲的黑客戰爭。
吳擎蒼構建了最頂級的防火牆與最複雜的操作係統，卻不知道，他麵對的，是一個擁有管理員最高權限，還能看穿所有源代碼的“神”。
【真理之眼】早已將整個祭壇的能量回路圖，巨細無遺地烙印在他的腦海。
那些在吳擎蒼看來隱秘無比的能量節點、防禦陷阱、警戒符文，在蕭凡眼中亮如白晝，無所遁形。
他的神念開始行動。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沒有法則層麵的交鋒。
神念化作億萬縷無形的絲線，順著【真理之眼】規劃出的最安全路徑，如最精密的納米手術刀，精準繞開所有“神經”與“血管”，無聲無息地附著在那顆搏動的血色晶石之上。
“第一步，取得部分控製權限。”
蕭凡的神念開始模擬祭壇本身的波動頻率，輸入一段偽裝的“驗證碼”。
……
外界。
祭壇之上。
吳擎蒼的狂喜抵達了巔峰。
他的身體，正在發生神跡般的變化。
原本隻是重返壯年的身軀，此刻皮膚竟滲透出淡淡金輝，肌理之下，隱約可見琉璃般的光澤流轉。
花白的頭發早已脫落，新生的黑發如墨流淌，無風自動，每一根發絲都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
骨骼在體內劈啪爆響！
每一次震動，都讓他的身形拔高一分，肌肉線條趨於神話中的完美。
這已不是返老還童。
這是生命層次的躍遷！
“啊——”
他發出一聲滿足到極點的長吟，聲音帶著金屬的顫音，震得整個空間嗡嗡作響。
那股來自蕭凡的“生命洪流”，精純磅礴，衝刷著他的四肢百骸，洗滌著他的神魂。
他感覺自己正在被一點點“神化”。
“美妙！太美妙了！”
他貪婪地感受著這份力量，心中對蕭凡的“感激”又上了一個台階。
這哪裡是祭品？
這是道祖親手煉製的九轉金丹！是佛陀涅盤留下的不滅舍利！
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為何要如此粗暴地直接吞噬。
如此“神藥”，本該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味，享受它在靈魂中綻放的每一絲韻味。
但旋即，這個念頭就被更洶湧的貪婪所淹沒。
不！
不夠！
還不夠！
他要更多！他要一口氣衝破那道神之門！
“再快點！再快點！”
他心中狂吼，意念催動，祭壇的抽取之力再次加大了一分。
而在他腳下，那片包裹著蕭凡的金色光焰，似乎因這最後的壓榨，猛地一暗。
光芒黯淡了近乎三成。
那奔湧如大河的能量光流，也隨之變得纖細，顯出後繼無力的疲態。
蕭凡的“慘叫”，也從之前殺豬般的嚎叫，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呻吟。
“水……我……我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