膿液裡，一張張扭曲、痛苦、無聲嘶吼的人臉沉浮著。
皆是被他吞噬的天才殘魂！
此刻，它們回來了。
天穹之上，那道漆黑的裂縫之後。
億萬雙貪婪而漠然的眼睛，出現了刹那的凝滯。
預想中的頂級盛宴，那塊散發著誘人香氣的頂級和牛，在即將入口的瞬間，突然自己站了起來。
原地表演了一個托馬斯全旋。
然後“嘭”的一聲，炸成了一盤焦糊的爆米花。
錯愕。
茫然。
繼而，是一股被螻蟻戲耍了的……滔天震怒！
這股情緒僅泄露出一絲，便讓整個血肉空間的壓力陡然增加了數倍！
祭壇之下。
劫後餘生的天才們，終於從瘋狂囈語中掙脫出一絲神智。
他們抬起頭。
看到了祭壇上那個正在不規則膨脹、閃爍著灰敗光芒的巨大肉瘤。
看到了天空中那道功敗垂成的金色流光，被強行扯回地獄。
短暫的呆滯後。
“嗬……”
“嗬嗬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陣病態的、混雜著極致恐懼與無邊快意的狂笑聲，在血肉大地上此起彼伏。
他們瘋了。
但他們又無比清醒地知道，那個罪魁禍首，正在品嘗比他們痛苦萬倍的惡果！
遠處，陳衝的下巴還維持著脫臼的狀態。
他直勾勾地看著祭壇上那個緩緩坐起的男人，又看了看天上那個正在“自我充氣”的吳擎蒼。
大腦，一片空白。
神？
飛升？
這就是他媽的飛升？
把自己吹成一個隨時會爆的豬尿泡，就是成神？
陳衝感覺自己三十多年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連同對神仙的所有美好幻想……
在這一刻，被蕭凡用一個響指，崩得連渣都不剩。
他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對“牛逼”這個詞的理解，可能太膚淺了。
祭壇之上。
蕭凡抱著雙臂，宛如一個正在審視自己作品的雕塑家。
他的眼神平靜，不起波瀾。
他看著在痛苦與絕望中扭曲、膨脹的吳擎蒼。
看著天穹後那億萬雙錯愕的眼睛。
看著下方那些在狂笑與淚水中宣泄的失敗品。
他緩緩搖頭，似乎對眼前的景象，並不十分滿意。
然後，他那平淡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生靈的耳中。
“彆急。”
“這……”
“隻是開胃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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