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都監也靠得住——上回這般行徑山賊寇來犯,要不是中了計,未必會輸。那反賊柴皓既是梁山餘孽,隻要相公穩住陣腳,彆中詭計,守城不難。
再者,該給蔡太師去封信。太師雖不在位,朝中總還有幾分薄麵。若能說動朝廷發兵救援,便萬無一失了。
這謝都管,正是當年與楊誌同押生辰綱的監軍。
梁中書府上的謝都管,原是蔡京府中的得力心腹,因蔡京疼愛女兒,便將其作為陪嫁帶到了大名府。在梁府中,謝都管地位尊崇,如同師爺一般。
見梁中書心神不寧,謝都管進言道:相公不如修書一封,差人從南門送往汴梁太師府。梁中書聞言稍安:老都管所言極是。
謝都管眼中精光一閃,又道:那柴皓狡詐多端,若見書信恐生變故。不如遣太師熟識之人親往傳信。梁中書恍然大悟:老都管果然高明!
他忽然意識到,謝都管此言分明是要借機脫身。雖心中不悅,卻也明白此事非謝都管不可,隻得應允:既如此,老都管速去。我派聞達將軍護送你出城。
謝都管連忙推辭:大隊人馬反易暴露。不如混在出城百姓中更為穩妥。梁中書隻得依計行事。
城外,索超飛馬來報:大王,末將發現謝都管混在百姓中潛出南門,形跡可疑,已派人暗中跟隨。是否將其擒來?
柴皓聽罷,嘴角微揚:不必攔他,定是替梁中書向蔡京求援的。讓他去便是,趙宋朝廷哪有膽量渡河出兵?這信使隻會攪得汴梁人心惶惶。區區大名府,頃刻可破,梁中書等不到援兵了。
他揚起令旗喝道:轟天雷淩振,速將霹靂炮列陣!瞧見那城門樓沒有?給本王轟平它!
城頭守軍聞言色變,紛紛倉皇逃竄。淩振大笑領命,當即指揮炮營推出百門改良霹靂炮,九門炮口直指城樓。黑森森的炮管陣列令守軍兩股戰栗,有人顫聲道:周王軍中竟有如此多精良火器,汴梁城都湊不出這般陣仗!
炮聲驟響,九道火舌撕裂長空,城門樓頓時淹沒在硝煙之中。
下一刻,大名府北門的城樓在九聲震天巨響中炸得粉碎,烈焰騰空,最終轟然坍塌!
城頭的守軍全都嚇傻了。
殿下,下一炮轟哪兒?淩振滿臉興奮地跑到柴皓跟前,弟兄們好久沒痛快放炮了,不如讓這一百門火炮都活動活動筋骨!
淩將軍說得在理!韓世忠粗聲笑道,咱們聽著炮響都覺得不過癮呢!
兩人的對話清清楚楚傳到城頭,守軍們聽得毛骨悚然。望著化為廢墟的城樓,再看看城下整齊列陣的百門火炮,想到炮彈落在自己身上的慘狀,怕是連骨頭渣都剩不下。
孤王此番討伐趙宋,隻為替天行道,不願多傷性命。柴皓端坐馬背,神色莊嚴,若守軍願降便罷,若負隅頑抗,就轟開城門。黃河以南百姓正翹首期盼孤王討伐無道,豈能在此耽擱。
他聲音洪亮,字字透著悲憫,儼然仁君風範。當然,這份仁慈隻對投降者有效——那百門火炮隨時會讓頑抗者領教什麼叫雷霆手段。
我們投降!
彆開炮!
快開城門迎周王殿下!
守軍們毫不猶豫地扔下兵器,叮當聲響成一片。不少人已經跑下城牆準備開門。
不準降!一聲暴喝震徹城頭。隻見兵馬都監聞達手持青龍偃月刀,怒目圓睜:敵炮再利,還能轟塌城牆不成?未戰先降,成何體統!
聞都監,有士卒顫聲勸道,那一百門霹靂炮可不是鬨著玩的,何必為梁中書賣命啊!
周瑾一把拽住聞都監的衣袖,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他本是索超的徒弟,當年與楊誌比試落敗,這才引出索超與楊誌的較量。
周瑾是個明白人,眼見城下周王柴皓大軍勢不可擋,師父索超也在城下,而梁中書與朝廷素來苛待將士,何必再為他們賣命?
聞都監,趙宋昏庸無道,梁中書更是貪婪狡詐,克扣軍餉,魚肉百姓!
你為這等昏君奸臣效力,豈不是助紂為虐?豈是大丈夫所為!
我家主公周王英明神武,仁德寬厚,麾下雄兵三十萬,不是攻不下這大名府,而是體恤將士性命!
望聞都監三思,莫要誤了自己和兄弟們!
城下索超也高聲勸降。
聞達神色變幻,最終沉重地點了點頭:周王確是明主,罷了,降了吧!
就這樣,大宋重鎮大名府,兵不血刃,開城歸順。
梁中書得知消息,氣得破口大罵,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噴出,慌忙要逃。
可惜為時已晚,熟悉城內地形的索超已率兵殺到,將他生擒活捉。
梁中書很快被押到柴皓麵前。
禍國殃民的蛀蟲,斬了。
柴皓瞥了他一眼,乾脆利落地下令。
梁中書頓時慌了神,他好歹是朝廷命官,竟連招降的機會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