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在上,這簡直是神跡降臨!”
“那南蠻子定是妖魔附體,快放箭射殺他!”
金軍陣中爆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浪震得山崗都在顫抖。
金兀術站在山坡上,臉頰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著。他原以為高寵會憑借寶馬良駒閃避鐵滑車,卻萬萬沒料到對方竟用長槍硬生生挑飛了這千斤重物!
眼見軍心開始動搖,金兀術強壓驚駭,故意嗤笑道:“區區莽夫逞匹夫之勇罷了!繼續放車,本帥倒要看看他能撐到幾時!”
話音未落,山穀間驟然響起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隻見高寵槍出如龍,第二輛鐵滑車竟在空中劃出駭人的弧線——
怎麼可能!
金兀術瞳孔驟縮,方才的斷言猶在耳畔,此刻卻像被當眾扇了記耳光。哈鐵龍見狀急忙厲喝:連續放車!這南蠻定是強弩之末!
五輛鐵滑車接連轟隆而下,沉重的車輪碾得山道碎石飛濺。可那杆銀槍卻似有擎天之力,第三輛、第四輛......鐵滑車接連騰空而起,在夕陽下投出令人膽寒的陰影。
那幾輛沉重的鐵滑車接連不斷地從坡頂衝下,彼此之間幾乎沒有間隔。
千餘斤的鐵塊從高處飛速滑落,短短幾步的距離根本不夠躲避。
這樣的情形下,即便有人能挑動一輛鐵滑車,也絕無可能連續應對四五輛。
隻要稍慢一步,後麵的鐵滑車便會接踵而至,將人碾成肉泥!
“哈哈哈,這下穩了!”
“那南蠻衝上的是一道陡坡,根本來不及調轉馬頭!”
“在這坡上遭遇這麼多鐵滑車,看他還能如何抵擋!”
“就算他能接住一兩輛,後麵的三四五輛也足以要他的命!”
“讓這南蠻知道,光有蠻力沒有腦子,隻會硬衝硬撞,終究是死路一條!”
“本將已經等不及看他被砸成肉醬了,那場麵一定精彩!”
“不知道那些周軍見了,會是什麼表情?”
金軍後陣,那些被高寵先前戰績壓得喘不過氣的金兵金將們,此刻紛紛狂笑嘲諷,聲音刺耳如豺狼。
高寵策馬疾馳,耳邊傳來陣陣獰笑,麵容冷峻如鐵,唯有那雙銳利的虎目透著輕蔑與寒意。
若這些金軍能讀懂他的眼神,便會明白他心中所想——正如大周天子柴皓所言: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花招都是徒勞!
但這些金軍又怎配理解高寵?
他連與他們多說半句都覺得多餘!
電光火石間,第一輛鐵滑車已挾風雷之勢撞來。
高寵目光如電,手中鏨金虎頭槍猛然一挑,槍尖直刺鐵滑車底部。
“嗡——”一聲悶響,眾人還未看清,一道黑影已呼嘯飛出。
緊接著,長槍如龍,第二輛鐵滑車也被挑飛。
隨後是第三輛、第四輛、第五輛……
高寵策馬不停,槍影翻飛,沉重的鐵滑車接連被挑上半空,如巨石般四散飛落。
高寵縱馬疾馳數步後,山坡下才傳來沉悶的轟鳴聲。
五輛鐵滑車重重砸落在地,驚得方才還囂張大笑的金兵金將們頓時鴉雀無聲。他們臉色鐵青,活像吞了蒼蠅般難看。
不可能!
定是老夫眼花了!
那南蠻小將瘦弱如雞雛,怎會有這般神力?
天神下凡也不過如此!
定有蹊蹺!哈鐵龍,你莫不是偷工減料?
一名女真將領揪住哈鐵龍的衣領怒喝。哈鐵龍委屈辯解:鐵滑車確有千斤之重,您看這砸出的深坑便知!
金兀術冷著臉繼續下令投放滑車。待十一輛鐵滑車接連落下,高寵已連挑十八輛,依舊氣定神閒。若非金軍滑車告罄,他還能繼續挑落。
此刻高寵已衝上坡頂,距金兀術僅百步之遙。副帥完顏習古乃憶起當年高寵完顏宗望的場麵,不由分說拽著金兀術的韁繩就往後方撤退。
大帥快走!
完顏習古乃在高坡上疾呼,儘管有重重金甲阻隔,他仍不敢有絲毫鬆懈。當年紅桃山一役,高寵單槍匹馬完顏宗望,一槍挑翻車駕的場景曆曆在目。那次顛簸讓重傷的完顏宗望幾乎喪命,這個教訓他豈敢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