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足協對外反應第一份通告,但很克製:“我們已與江辰所在俱樂部與經紀團隊建立溝通機製,尊重俱樂部賽程安排,同時期待江辰在二月份的國家隊比賽日為國出戰。”
這份措辭被很多媒體解讀為“接近官宣”。
當晚,江辰接到一通來自國內的陌生電話。
他略猶豫,還是接了。
“你好,我是華夏國家隊主教練卡馬喬。”電話那頭的聲音不高,卻很穩,
“隻是想親自說一句,我很希望你能回來,我會給你最大的戰術自由和發揮空間,在球場上,你可以不受任何約束”
他停了停,又謙卑的說道:“但彆有壓力,隻要你願意,門始終開著。”
這位向來以鐵血姿態示人的西班牙教頭,此刻聲音裡竟帶著難以掩飾的慌亂,連母語的卷舌音都比往常重了幾分,看的出來他很焦急。
此時的他,正深陷多重困局的漩渦。
中外教練組的隔閡早已如冰牆般堅硬,自上任初便禁止中方教練隨意踏入訓練場起,
他便失去了了解這支球隊的最後窗口,戰術理念隻能通過翻譯生硬傳遞,
“加強進攻”這類籠統指令,到了習慣被動執行的球員耳中,隻剩茫然無措。
更致命的是人心的潰散,高家軍時期的核心球員被逐個清洗,
杜微丟了袖標,鄧卓詳心灰意冷地選擇手術避戰,
更衣室裡再無能凝聚人心的領袖,
隻剩“來鍍金卻惹一身屎”的抱怨。
而他自己,既像個局外人般鮮少考察聯賽,又習慣將失利歸咎於球員“沒責任心”“戰術意識淡漠”,隔閡便在一次次指責中愈發深重。
最讓他無力的,是眼前“無人可用”的絕境。
集訓名單剛下發便縮水大半,張煩芃、馮瀟停們拿著傷病證明告假,
轉天卻能在俱樂部賽場進球,他隻能自嘲“早知道他們不會來”。
湊齊的陣容裡,防線堪稱“殘陣”:
左後衛位置竟無一人可用,中後衛隻剩趙朋、於陽兩名正牌球員,隻能讓劉見倉促客串;
中場更是“無核之殤”,鄭痣眉骨縫著針在場邊觀戰,
沒人能像他期待的那樣掌控節奏,傳球要麼拖遝要麼失準,所謂的“傳切配合”不過是反複失誤的鬨劇。
前鋒線更顯滑稽,他要求的快速推進淪為“長傳衝吊”,球員連禁區停球都能失誤,射門要麼偏出要麼被門將輕鬆沒收,
鋒線幾個名字下麵,密密麻麻記著最近三場比賽的射門數據,
大多是“3次射門0射正”“單刀球被門將化解”的字樣。
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質疑:“這樣的球員怎麼執行戰術?”
“謝謝。”江辰抓了抓頭發,笑了一下,“我明白這個重量。但二月份之前,我要先把那不勒斯的這段路走好。”
“你放心,1月30日與阿曼的熱身賽不需要你回來”對方說,“但是2月7日的亞洲杯預選賽,希望你能回來支援。”
掛斷電話,他把手機放在餐桌上,窗外的港口亮起一串串燈,像灑落在海麵的碎金。
——
隔天的俱樂部發布會,媒體席擠滿了來自不同國家的記者。有人直接拋出問題:
“江,你會回國參賽嗎?”
江辰把話筒往前推了推,眼神清澈:“如果祖國需要我,我會去。”
他頓了一秒,“但現在是十二月,球隊有連軸的聯賽和歐聯杯。我是那不勒斯的前鋒,我的每一滴汗,先屬於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