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微和錢寶寶之間的火藥味,因為蘇淩雪的突然到來而暫時壓下。蘇淩雪以宗主真傳的身份,客氣而疏離地將葉知微請去客舍安置,算是解了圍。錢寶寶則氣鼓鼓地把食盒塞給陸塵,留下一句“陸師兄,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便也告辭了。
藥園恢複了平靜。陸塵把食盒裡的靈果分給眼巴巴的赤璃,自己拿起一個最大的,啃了一口,滿意地點點頭:“還是錢師妹實在。”
赤璃一邊啃果子,一邊用爪子在地上劃拉:“吵。”
陸塵深以為然:“是啊,還是你好,有吃的就安靜。”
接下來的幾天,葉知微並沒有放棄“護道”的使命。她以交流道法為名,頻繁來訪雪塵峰,但大部分時間,她都在暗中觀察陸塵,試圖找出“大劫”的征兆,並堅定地執行著“保護”任務。
比如,陸塵想去後山砍點柴火,葉知微會立刻現身,神情凝重:“山林多險阻,我陪你同去。”然後一路警惕地感知四周,順手用劍氣劈了幾條無辜路過的小蛇。
又比如,陸塵在藥園裡曬太陽打盹,葉知微會悄悄在他周圍布下一個小型聚靈陣和防禦結界,喃喃自語:“如此毫無防備,若非我在,一道微風吹偏了方向,都可能傷及你這凡體。”
陸塵醒來發現周身靈氣濃鬱了點,也沒在意,翻個身繼續睡。躲在暗處的蘇淩雪和偶爾來送東西的錢寶寶,看得眼角直抽。
這天,葉知微神色格外嚴肅。她夜觀天象,又以秘法推演,卦象顯示,陸塵近日有“血光之災”,乃大凶之兆!
她不敢怠慢,一大早就來到藥園,見陸塵正拿著一把普通的小鋤頭,給一株新移栽的、看起來蔫了吧唧的小樹苗鬆土。
“陸塵!”葉知微快步上前,語氣急促,“今日你萬萬不可離開此園,尤其要遠離任何金屬利器!我卜算到,你有血光之災,應驗很可能就在今日!”
“血光之災?”陸塵停下鬆土,舉起手裡的小鋤頭看了看,“你說這個?這鋤頭是木把的,不算利器吧?”
“小心無大錯!”葉知微一臉嚴肅,“今日我便在此為你護法,定要助你渡過此劫!”
陸塵無所謂地聳聳肩,繼續低頭鬆土。葉知微則如臨大敵,神識全開,密切關注著方圓百丈內的任何風吹草動。
時間一點點過去,藥園裡風平浪靜,隻有陸塵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和鋤頭觸碰泥土的聲音。
眼看日上三竿,什麼也沒發生。葉知微眉頭越皺越緊,難道自己推算有誤?
就在這時,陸塵似乎鬆土時碰到了石塊,小鋤頭“哢嚓”一聲,那看似結實的木把手,竟然從中間斷裂了!前端帶著鐵鋤頭的部分,因為慣性,朝著陸塵扶著小樹苗的手背劃去!
速度不快,但很突然!
“小心!”葉知微瞳孔一縮,驚呼出聲!這就是血光之災!她體內靈力瞬間爆發,就要出手格擋!
然而,陸塵的反應……很平淡。他甚至沒看那劃來的鋤刃,隻是下意識地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用食指和拇指,精準地……捏住了斷裂鋤頭的前端。
就像捏住一隻不聽話的蟲子。
那鋒利的鐵鋤刃,距離他的手背隻有一寸,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葉知微的靈力僵在半空,美眸瞪大。
陸塵捏著那半截鋤頭,拿到眼前,看了看斷裂處,歎了口氣:“唉,這宗門發的工具,質量是越來越差了,回頭得找煉器堂說道說道。”
說完,他隨手把斷鋤頭扔到一邊,拍了拍手上的灰,對目瞪口呆的葉知微說:“葉姑娘,你剛才喊什麼?”
葉知微:“……”
她看著地上那截斷鋤頭,又看了看陸塵連皮都沒紅一下的手指,腦子有點轉不過彎。剛才那一下,雖然不算快,但鋤刃鋒利,就算築基修士徒手去接,也難免劃傷。他……他怎麼如此輕易就捏住了?而且毫發無傷?
是巧合?一定是巧合!他肯定是運氣好,恰好捏住了沒有刃口的地方!葉知微強行給自己找到了解釋。
“沒……沒什麼。”葉知微壓下心中的怪異感,鬆了口氣,“虛驚一場,看來劫難已過。”她把這歸功於自己的預警和護持。
陸塵“哦”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袋,從裡麵倒出一顆圓滾滾、散發著淡淡藥香的褐色丹丸,像是吃糖豆一樣扔進嘴裡嚼了起來。這是他之前幫錢寶寶“鑒定”丹藥時,她覺得“品相不好”硬塞給他的“殘次品”。
葉知微的目光瞬間被那丹丸吸引,作為轉世聖女,她的見識遠超常人,失聲道:“這……這是極品築基丹?!你……你怎麼當糖吃?!”
這東西一顆就能讓築基修士穩固境界,煉氣修士視若珍寶,他就這麼隨隨便便嚼了?
陸塵嚼著“糖豆”,含糊不清地說:“哦,這個啊,錢師妹給的,味道還行,有點甜,就是不太頂餓。”
葉知微看著陸塵那副暴殄天物的樣子,又想起他捏住鋤頭的詭異一幕,再結合他身上那晦澀的道韻……一個荒謬的、她一直不願深想的念頭,再次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難道……自己真的搞錯了?
他不是需要保護的應劫之人……
而是……
她不敢想下去,隻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和那截斷掉的鋤頭一樣,發出了“哢嚓”的脆響。
而陸塵,已經吃完“糖豆”,開始琢磨是重新找把鋤頭,還是直接用手指刨土更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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