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焰幽冥果”拍賣會的餘波尚未平息,青雲門上下還沉浸在品牌成功的喜悅與忙碌中,一封以雲霞為底、散發著清冷道韻的拜帖,悄然送至雲鶴真人的案頭。
拜帖落款——中州,水雲澗。
雲鶴真人拿著這封輕飄飄的拜帖,手卻有些發抖。水雲澗,這個名字在普通修士中或許不顯,但在頂級勢力中卻如雷貫耳!那是中州最古老、最神秘的勢力之一,傳聞其門人極少出世,但每一位出世者,皆有攪動風雲之能。其底蘊之深,連太虛道宗都要禮讓三分。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雲鶴真人長歎一聲,不敢怠慢,立刻親自前往雪塵峰稟報。
藥園裡,陸塵正對著一株新發芽的“冰焰幽冥果”幼苗發愁——這幼苗長得歪歪扭扭,絲毫沒有母株的霸氣,反倒有點像……營養不良的豆芽菜。赤璃在旁邊用爪子扒拉泥土,試圖幫它“扶正”。
“水雲澗?沒聽說過。”陸塵聽完雲鶴真人的彙報,頭也沒抬,繼續用燒火棍小心翼翼地給豆芽菜……不,是幼苗鬆土,“想來就來唄,隻要不踩壞我的藥園就行。”
雲鶴真人苦笑:“前輩,水雲澗非同小可,其使者三日後便到,我們該如何接待?是否要準備最高規格的迎賓禮儀?”
“禮儀?”陸塵終於抬起頭,一臉不解,“不就是來串個門嗎?整那麼麻煩乾嘛?他們要是渴了,我這有剛泡的涼茶用萬年石鐘乳泡的);要是餓了,錢師妹那應該還有剩的點心。隨便點,自在。”
雲鶴真人:“……”用水雲澗當普通鄰居招待?前輩的境界,果然不是我能揣度的。)
三日後,水雲澗使者如期而至。
沒有華麗的儀仗,沒有浩大的聲勢。隻有一名身著素白紗裙、麵覆輕紗的女子,乘著一葉由雲霧凝成的扁舟,悄然出現在青雲門山門外。她身姿窈窕,氣質空靈出塵,宛如畫中走出的仙子,但那雙露在外麵的眼眸,卻清澈深邃,仿佛能洞悉世間萬物。其氣息內斂,竟讓人看不出深淺。
“水雲澗,雲芷,奉師命前來,拜訪陸塵道友。”女子的聲音清冷悅耳,如同山澗清泉。
雲鶴真人親自出迎,態度恭敬無比:“雲芷仙子大駕光臨,敝宗蓬蓽生輝,快請!”
雲芷微微頷首,目光似不經意地掃過青雲門的山川氣運,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她發現,這宗門的氣運竟比傳聞中旺盛凝實了數倍,隱隱與雪塵峰方向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妙的共鳴。
她沒有去主殿,而是直接請求前往雪塵峰。
藥園內,陸塵正和赤璃爭論該給那株“豆芽菜”澆多少水。赤璃覺得該多澆點,長得快;陸塵覺得水多了爛根。
雲芷在雲鶴真人的引領下走進藥園,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煙火氣”十足的畫麵。她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陸塵身上,那雙深邃的眼眸中,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在她獨特的望氣術下,陸塵周身並非毫無靈氣,而是籠罩著一層混沌朦朧、仿佛天地初開時的鴻蒙之氣!這氣息之古老、之純粹,讓她師門中供奉的那件上古仙器都黯然失色!
“道……道尊之象?!”雲芷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差點失態!她終於明白,師門為何不惜讓她親自下山,也要交好此人!這根本不是尋常修士,而是行走於人間的活化石,是大道本源般的存在!
她強行壓下心中的震撼,上前一步,對著正蹲在地上和狐狸吵架的陸塵,鄭重地行了一個古老而莊重的禮節:
“水雲澗弟子雲芷,拜見陸前輩。”
這一拜,直接把旁邊的雲鶴真人和暗中觀察的蘇淩雪三女給拜懵了。
前輩?!
水雲澗的仙子,竟然也稱陸塵為前輩?!而且行的還是那種近乎弟子見師長的古禮?!
陸塵被這突如其來的大禮搞得一愣,放下水瓢,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疑惑道:“仙子你認錯人了吧?我就是個種地的雜役,不是什麼前輩。”
雲芷卻神色肅然,語氣無比肯定:“前輩返璞歸真,遊戲風塵,晚輩豈敢認錯。此次奉師命前來,一是為感謝前輩惠賜‘冰焰幽冥果’,此果對我師門參悟陰陽大道有莫大助益;二來,是想請前輩閒暇時,能否移步水雲澗,家師渴望與前輩論道。”
論道?和水雲澗的祖師?雲鶴真人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停跳了。
陸塵撓撓頭,更加困惑了:“論道?我不會啊。我就會種地、喂狐狸。你們那兒……地好種嗎?水土怎麼樣?適合種幽冥果嗎?”
雲芷:“……”論種地?)
她聰慧絕頂,立刻反應過來,這位前輩是以“種地”喻指大道耕耘!心中敬佩更甚,連忙答道:“回前輩,水雲澗雖處雲深霧繞之地,卻有一方‘混沌息壤’,最是滋養靈根,或可種得幽冥果。”
“混沌息壤?”陸塵眼睛微微一亮,似乎來了點興趣,“聽起來比我這的土肥點。等我這批苗長好了,有機會去看看。”
一句隨口之言,聽在雲芷耳中卻如同仙音!前輩這是……答應考慮了?!
她心中大喜,再次躬身:“晚輩謹記!水雲澗隨時恭候前輩駕臨!”
接下來的交談,基本就是雲芷小心翼翼地捧著,陸塵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種地經驗,氣氛居然……還算融洽。臨走時,雲芷留下了水雲澗的客卿長老令牌比太虛道宗的更古樸神秘),並再三表示水雲澗將是青雲門最堅定的盟友。
送走雲芷,雲鶴真人看著手裡的令牌,又看了看正在給赤璃喂果子的陸塵,隻覺得如夢似幻。
蘇淩雪三女現身,神色複雜。水雲澗的主動結盟,意味著青雲門真正踏入了頂級勢力的視野,但也意味著,未來的風波將更加洶湧。
錢寶寶掰著手指算:“水雲澗客卿……這品牌價值得翻多少倍啊……”
葉知微則望著雲芷離去的方向,眉頭微蹙,她總覺得,這水雲澗的目的,恐怕不止論道那麼簡單。
而陸塵,則掰著手裡最後一塊果子,對赤璃歎氣:
“唉,又來一個討論種地的。看來這年頭,想安安靜靜種個菜,也挺難。”
赤璃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一口吞掉了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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