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塵子醒了,但傷勢依舊沉重,尤其是神魂受創,記憶混亂。在葉知微以星辰之力溫養、陸塵又灌下一碗安神湯後,他才斷斷續續說出了藥王穀的驚天變故。
半月前,一夥神秘黑衣人突襲藥王穀,目標直指鎮穀之寶“神農鼎”。這夥人功法詭異,悍不畏死,尤其擅長用毒,穀中弟子傷亡慘重。更可怕的是,他們似乎對藥王穀的護山大陣和禁製了如指掌!藥塵子憑借化神中期修為以及穀中重重機關毒陣,勉強支撐,卻在與對方首領交手時,被一種聞所未聞的奇毒暗算,又被一道淩厲的刀氣重創,最終憑借一張上古遁符才僥幸逃脫,前來向陸塵求援。
“那毒……並非世間已知的任何一種……陰寒蝕魂,卻又蘊含一絲詭異的生機,如同附骨之疽,不斷吞噬靈力,滋養自身……咳咳……”藥塵子臉色灰敗,氣息奄奄,“若非陸前輩神藥……老夫早已魂飛魄散……神農鼎萬萬不能落入奸人之手,否則……天下蒼生危矣!”
陸塵檢查著藥塵子體內殘餘的毒素,眉頭微皺:“這毒是有點門道,跟‘根瘤菌’似的,寄生在靈根上,搶營養還分泌毒素搞破壞。一般的除草劑……呃,解毒藥,治標不治本,得連根拔了才行。”
眾人神色凝重。藥王穀底蘊深厚,竟被一擊即潰,對方實力之強、謀劃之深,令人心驚。那奇毒更是聞所未聞。
“此事恐與玄昊脫不了乾係。”葉知微沉吟道,“那絲詭異的生機,與之前在雲夢大澤感應到的、依附於噬輪回黑蓮的魔念有幾分相似。玄昊精通吞噬轉化之道,或許是他培育出的新型魔毒。”
蘇淩雪握緊劍柄,清冷的眸子寒光閃爍:“若真是玄昊,其目標恐怕不止是神農鼎。藥王穀乃天下丹道之源,若被其掌控,後果不堪設想。”
“師兄,我們得去藥王穀!”錢寶寶急道,“不能讓那些混蛋得逞!再說,藥王穀的靈藥種子庫可是天下第一!還有那麼多珍稀丹方!”
陸塵點點頭:“嗯,是得去看看。地裡的莊稼長了蟲子,不能不管。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解這種新‘雜草’的藥方。”他看向虛弱的藥塵子,“藥老頭,你畫個地圖,指個路。你這毒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但拖久了傷根基,得像嫁接一樣,找個合適的‘砧木’把壞掉的根換掉。”
藥塵子:“……”嫁接換根?!)
他雖聽不懂,但見識過陸塵的手段,連忙掙紮著畫出路線,並告知了幾處隱秘的入口和穀中禁製樞紐。
事不宜遲,眾人立刻準備出發。吳文娣調集了一隊靖天侯府精銳,並傳訊邊境鎮妖軍予以策應。錢寶寶準備了大量丹藥符籙。青蘿和璃纓則精心打包了各種可能用到的靈植和……肥料陸塵要求帶的)。
臨行前,陸塵看著臉色蒼白的蘇淩雪,想起昨夜纏綿,心中一動,拿出一小截晶瑩剔透、散發著清涼氣息的水晶玉藕之前在雲夢大澤所得),遞給她:“蘇師妹,你昨晚……咳咳,消耗不小,這個帶著,路上含一片,補補身子,清心靜氣。”
蘇淩雪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陸塵所指,俏臉瞬間飛紅,如同熟透的蜜桃,羞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她飛快地接過玉藕,看也不敢看陸塵,聲如蚊蚋:“多……多謝師兄。”那嬌羞無限的風情,與平日清冷判若兩人,看得一旁的葉知微都莞爾一笑,青蘿和璃纓更是偷偷捂嘴。
陸塵卻一臉坦然,仿佛隻是送了棵大白菜。
“雪塵峰號”飛舟化作流光,朝著東南方向的藥王穀疾馳而去。
一路上,氣氛有些微妙。蘇淩雪刻意與陸塵保持著一點距離,但偶爾眼神交彙,那瞬間的慌亂與甜蜜卻掩藏不住。葉知微則一如既往的從容,隻是看向陸塵和蘇淩雪的目光中,多了幾分了然與淡淡的調侃。青蘿和璃纓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對蘇淩雪更加恭敬,眼神中還帶著一絲好奇與羨慕。
陸塵倒是沒啥變化,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藥塵子體內的那種奇毒,拿著小本本寫寫畫畫,記錄毒素特性,嘴裡念叨著:“寄生性、兼具腐蝕與吞噬、帶活性……嗯,有點像‘菟絲子’加‘根結線蟲’的複合病害,得用內吸性強的藥,還得調節土壤酸堿度……”
數日後,飛舟抵達藥王穀外圍。隻見原本雲霧繚繞、仙氣盎然的群山,此刻被一層不祥的灰黑色毒瘴籠罩,死氣沉沉。穀口陣法破碎,山門倒塌,隨處可見戰鬥的痕跡和未乾涸的血跡,卻不見半個人影,靜得可怕。
“好重的毒瘴!大家小心,運轉功法護體!”吳文娣提醒道。
蘇淩雪劍氣護住周身,葉知微星輝驅散毒霧。錢寶寶、青蘿、璃纓也各施手段。陸塵卻像沒事人一樣,深吸了一口毒瘴,咂咂嘴:“味兒挺衝,混合毒素,還加了料,跟劣質農藥似的。長時間吸入確實傷身體。”
他拿出幾片剛才給蘇淩雪的冰魄雪蓮花瓣,分給眾人:“含著,清涼解毒。”又拿出一個藥瓶,倒出幾顆黑乎乎的藥丸用艾草、雄黃、硫磺等煉製),“驅瘴丸,含服,提神醒腦防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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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依言含服,果然感覺神清氣爽,毒瘴難侵。
飛舟降低高度,小心翼翼駛入穀中。越往裡,景象越是慘烈。靈田焦黑,藥圃枯萎,亭台樓閣化為廢墟,昔日鼎盛的煉丹聖地,如今已成一片死域。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和藥草腐爛的怪味。
“去‘百草殿’!神農鼎就在殿下的‘地火丹心’密室中!”藥塵子虛弱地指引方向。
飛舟來到穀地中央,一座宏偉卻已半塌的宮殿前。殿前廣場上,橫七豎八倒著不少藥王穀弟子的屍體,死狀淒慘,麵色烏黑,顯然中毒而亡。更令人心悸的是,廣場中央,矗立著幾尊渾身覆蓋著黑色藤蔓、眼冒紅光的毒人傀儡!它們周身散發著與藥塵子所中之毒同源的氣息,實力赫然都在元嬰期!
“是那些黑衣人煉製的毒傀!小心,它們渾身是毒,力大無窮,不懼傷痛!”藥塵子驚呼。
毒傀感應到生人氣息,立刻發出嘶啞的咆哮,撲了過來!它們動作僵硬卻迅猛,揮舞著毒爪,帶起陣陣腥風!
“結陣!防禦!”吳文娣厲喝,銀槍如龍,擋住一具毒傀。靖天侯府親衛結陣迎敵。
蘇淩雪劍氣縱橫,冰蓮綻放,將一具毒傀凍結。葉知微星輝如雨,淨化毒素。錢寶寶、青蘿、璃纓也各施手段,與毒傀纏鬥。
然而,這些毒傀極其難纏,受傷後流出的毒血腐蝕性極強,而且它們似乎能吸收周圍的毒瘴之氣修複自身!久戰不下,眾人壓力倍增。
陸塵觀察了一會兒,皺了皺眉:“這傀儡跟得了‘根癌病’的果樹似的,砍了枝乾還會從根上長出來,得治根。”他看向那幾具毒傀腳下蔓延的黑色藤蔓,若有所思。
他再次掏出那些瓶瓶罐罐,現場配製起來。這次,他加入了玄冥真水極度稀釋)、蓮心玉露、以及幾種剛成熟的、屬性偏烈陽的靈藥精華,最後還加入了一小撮……星辰草木灰蘊含微弱星辰淨化之力)。
“試試這個,‘內吸傳導型除草劑’,專治各種頑固根瘤。”陸塵配好一小瓶渾濁的液體,對蘇淩雪喊道:“蘇師妹,彆硬砍,找機會把藥水潑它們‘根’上,就是連著傀儡和地的那些黑藤蔓!”
蘇淩雪心領神會,劍光一閃,逼退一具毒傀,同時玉手一揚,一道劍氣裹挾著那瓶藥液,精準地灑在了毒傀腳下蔓延的黑色藤蔓上!
“嗤——!”
藥液接觸藤蔓的瞬間,如同強酸潑雪,藤蔓劇烈抽搐、枯萎、發黑!那具毒傀隨之發出淒厲的慘叫,動作變得遲滯,身上的毒氣迅速消散,最終“噗通”一聲倒地,化為一灘膿水!
“有效!”眾人大喜!
陸塵如法炮製,將藥液分給眾人。很快,剩下的毒傀也被逐一解決。
清理完廣場,眾人踏入百草殿。殿內更加狼藉,丹爐傾覆,藥材散落一地。根據藥塵子的指引,他們找到了一處隱蔽的機關,打開了一條通往地下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