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惡體龐大的殘骸如同一座小型肉山，堆積在洞口，散發著最後一絲令人作嘔的焦糊與腐蝕混合的氣味。
那瞬間秒殺它的純白能量光束，來得突兀，去得也乾脆，仿佛從未出現過，隻留下通道深處依舊翻湧的黑暗和死寂。
洞口外，聯合淨化力場穩定地運行著，將外圍的蝕能隔絕在外，形成了一個短暫的安全區。
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那幽深不知處的實驗室內部。
“剛……剛才那是什麼東西？”
張大山拄著膝蓋，喘著粗氣，看著憎惡體的屍體，心有餘悸。
他那條石腿上的電弧已經平息，但微微的麻痹感還在。
“是實驗室內部的防禦係統……或者說，是那個發出求救信號的存在啟動的。”
林默收回凝視洞口的目光，眼神凝重。
他走到雷虎身邊，蹲下查看傷勢。
趙小雨正在全力施救，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
雷虎胸前的傷口雖然經過緊急處理，但蝕能的侵蝕極其頑固，仍在緩慢地破壞著他的生機。
他的臉色灰敗，呼吸微弱。
“情況很不樂觀。”
趙小雨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蝕能已經侵入心脈附近，常規手段隻能延緩……除非有更強效的淨化手段，或者……立刻回到堡壘，用‘房東’的能量進行深度衝刷。”
回堡壘？現在撤退？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林默身上。
憎惡體雖死，但實驗室內部情況未知，那個能啟動“清道夫”協議的存在是敵是友也未可知。繼續前進，風險巨大；就此撤退，雷虎性命堪憂，而且可能錯失洞內巨大的機遇。
林默沉默了片刻，目光掃過眾人：重傷的雷虎，消耗巨大的張大山，臉色蒼白的趙小雨和陳明。他又看了一眼手中溫潤的淨化水晶，以及洞口那具龐大的屍體。
機遇，往往與風險並存。而退縮，從來不是他的風格。
“我們不能退。”林默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冷靜而堅定，“雷虎的傷勢等不了那麼久，實驗室內部可能有救他的方法，至少，那裡有更強的淨化源。而且，裡麵的東西，我們必須拿到。”
他看向趙小雨和陳明：“小雨，陳博士，你們留在這裡，守住這個出口，利用剩餘的‘壁壘’發生器構築防線，隨時準備接應。儘全力穩住雷虎的傷勢。”
他又看向張大山：“大山叔，還能戰嗎？”
張大山一挺胸膛，儘管氣息還有些紊亂，但眼神重新燃起鬥誌：“沒問題！老子這條命是你救的，你說去哪就去哪！”
“好。”林默點頭，“我們兩個進去。目標是找到求救信號源，獲取實驗室核心資料，尋找強效淨化手段。”
他迅速分配任務：“我主攻，你策應，用你的感知能力儘量提前預警。遇到無法力敵的危險，立刻撤退，絕不糾纏。”
“明白！”
安排妥當，林默不再猶豫。他讓趙小雨將大部分剩餘的淨化箭矢和兩枚“破曉”榴彈交給他們，自己隻帶了少量箭矢和一枚榴彈以備不時之需。輕裝上陣，才能應對洞內複雜的環境。
“保持通訊，有任何情況立刻彙報。”林默最後看了一眼趙小雨和陳明，然後對張大山打了個手勢，“我們走。”
兩人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踏過憎惡體的殘骸，邁入了那如同巨獸咽喉般的實驗室入口。
一進入通道，濃鬱得化不開的蝕能氣息便撲麵而來，即使有淨化水晶散發的微光護體，林默和張大山依舊感到一陣強烈的壓抑和不適。通道內部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戰鬥和腐蝕的痕跡，牆壁上布滿了黏膩的暗紫色菌毯，一些地方還殘留著乾涸發黑的血跡。
張大山的感知能力在這裡受到了極大的壓製和乾擾，範圍縮小到了不足五十米，而且反饋回來的信息充滿了雜亂的蝕能噪音。
“小心，感知很模糊……隻能感覺到附近有一些零散、弱小的能量反應，應該是殘留的腐行者。”張大山壓低聲音，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通道並非筆直，而是蜿蜒向下，坡度很陡。兩人借助林默手中水晶散發的微光和頭盔上的戰術燈，謹慎地前進。沿途果然遇到了一些在黑暗中徘徊的腐行者，它們似乎因為憎惡體的死亡而變得有些混亂無序，被林默用普通箭矢輕鬆點殺。
越往深處走，空氣中的蝕能濃度越高，甚至開始出現淡淡的、帶著精神侵蝕力的黑霧。林默不得不持續向淨化水晶注入微弱的晶能，維持著一個剛好籠罩兩人身周的小型淨化力場，才能抵禦這種無孔不入的侵蝕。
“這鬼地方……真他娘的不是人待的。”張大山啐了一口，感覺自己的石腿都在被緩慢地腐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