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壘內部彌漫著濃重的血腥與硝煙混合的氣息,儘管通風係統全力運轉,依舊難以完全驅散。
戰鬥的痕跡隨處可見——牆壁上的彈孔、地麵未乾的血跡、匆忙搬運的傷員,以及每個人臉上難以掩飾的疲憊與劫後餘生的慶幸。
指揮室內,氣氛卻格外凝重。
屠剛被粗重的鐵鏈捆縛在一張金屬椅上,他胸口凹陷,臉色灰敗,嘴角不斷溢出帶著內臟碎塊的血沫,唯有那雙眼睛依舊如同瀕死的餓狼,凶狠地瞪著站在他麵前的林默。
趙小雨剛剛給他注射了強效止血劑和興奮劑,吊住他最後一口氣,但也明確表示,他內腑儘碎,全靠一股凶悍的元氣撐著,隨時可能斃命。
“屠剛,”
林默的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誰告訴你們堡壘位置的?誰指使你們來的?”
“呸!”
屠剛啐出一口血沫,獰笑道,“老子自己想來的!看你們這龜殼不順眼!要殺就殺,廢話真多!”
林默眼神未變,隻是對旁邊的雷虎微微頷首。
雷虎會意,上前一步,手中拿著一把燒紅的烙鐵——並非為了酷刑,而是從戰場廢墟裡撿來的、尚且發燙的金屬片。他將其緩緩靠近屠剛斷裂的肋骨處。
“嗤——”輕微的灼燒聲伴隨著皮肉焦糊的氣味響起。
屠剛身體猛地一顫,額頭青筋暴起,卻死死咬住牙關,隻發出一聲悶哼,眼神愈發凶狠。
“你的時間不多。”
林默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金屬,“說出你知道的,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甚至……讓你的手下帶著你的屍體回去。
否則,我會把你交給楊啟年博士,他正好缺一個研究蝕變能量與人體結合的‘活體樣本’。”
聽到“楊啟年”和“活體樣本”,屠剛的瞳孔不易察覺地收縮了一下。
他顯然見識過或者聽說過楊啟年那些瘋狂實驗的可怕。相比於被拆解研究,死亡反而是一種仁慈。
“……是……是一個穿黑鬥篷的人。”
屠剛終於開口,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極致的怨恨,“大概……半個月前,他找到老子,說……說這邊有個新崛起的據點,有……有能散發生命綠光的寶貝,還有……還有厲害的技術。他說……隻要打下這裡,寶貝歸我們,技術……他隻要技術圖紙……”
黑鬥篷?
林默眼神微凝。
這描述太模糊了。
“他有什麼特征?怎麼聯係?”
“不……不知道……他神出鬼沒,每次見麵都遮著臉,聲音……聲音也像是假的。
是他主動找我們……上次見麵,給了我們……一張粗糙的地圖,標了……大概方位。”
屠剛喘息著,生命氣息正在快速流逝。
線索似乎斷了。
但這個神秘的黑鬥篷,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他對堡壘的情況似乎有所了解,並且覬覦技術。
“狼堡……還剩多少人?”林默換了個問題。
“哼……主力……大半折在這裡了……家裡……還剩些老弱病殘……”
屠剛的眼神黯淡下去,帶著一絲不甘和窮途末路的淒涼。
林默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不再多言,對雷虎擺了擺手。
雷虎會意,抽出腰間的短刀,給了屠剛一個痛快。
這個凶名赫赫的狼堡首領,最終無聲無息地死在了異鄉的堡壘之中。
“把屍體處理掉。通知吳德,讓他想辦法接觸狼堡殘部,看看能否吸納一部分人手,或者至少摸清那個‘黑鬥篷’是否還在活動。”
林默下令道。狼堡經此一役,已不足為慮,但其背後的黑手,必須揪出來。
“是,默哥。”
處理完審訊事宜,林默立刻來到了楊啟年的實驗區。
這裡比指揮室更加“熱鬨”,充滿了金屬摩擦、能量嗡鳴和博士興奮又焦躁的叫嚷聲。
“鐵衛一型”龐大的身軀矗立在實驗室中央,胸口的裂痕觸目驚心,幾名技術人員正在忙碌地進行初步拆卸和檢測。
楊啟年則圍著幾個工作台打轉,上麵擺滿了從“鐵衛”體內拆下的、受到詛咒能量侵蝕的部件,尤其是那塊作為“大腦”的控製芯片,表麵布滿了詭異的黑色紋路,仿佛被墨汁浸染。
“完了完了!核心邏輯單元被汙染了!這詛咒能量太惡毒了,不隻是乾擾,是在從物理層麵破壞晶格結構!”
楊啟年抓著他那亂糟糟的頭發,對著一塊焦黑的芯片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