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我第二次信念崩塌,不得不重新思考人生意義——是渾渾噩噩追逐虛幻的物質,還是尋求精神升華?
這些看似高深的問題,居然讓我這個山裡娃開始琢磨,想想都覺得自己瘋了,還不如老實娶媳婦生孩子實在。
梅生伯再次叮囑我要保密,猛吸幾口煙屁股掐滅後站起來:“先出去轉轉。”
他在山上都抽自種煙葉,用舊報紙或課本紙卷成粗煙,掐頭去尾就是一根。這讓他煙癮大口味重,買的過濾嘴香煙抽不慣,總是恨不得一口抽完。要是我這麼抽,非得嗆死不可。
重返灣塘裡時,挖掘機的工作已接近尾聲,龍女井完全顯露出來。司機見梅生伯來了便停機說道:這都半個多小時了,井裡的淤泥怎麼都清不完,像有泉眼似的。我看這是口古井,怕挖壞了可惜,就沒敢擅自處理。
梅生伯稱讚他考慮周到,說不必再挖,便招呼這位師傅去村民家用飯。我們趁機查看井內情況,泥水位比先前下降了兩三米。明明一直在抽水,水位卻始終維持在那個位置,仿佛連通著龍宮,永遠抽不乾。
正準備等師傅用完午飯再開工,我突然發現水中冒起氣泡,渾濁的泥漿深處似有黑影蠕動。若非我常在泥水中摸魚練就的眼力,幾乎難以察覺。
我立即告知梅生伯,他臉色驟變:快去我屋裡取那根長纖繩!
見他神色慌張,我追問緣由。他瞪著眼睛:還能乾什麼?底下是三姑娘!見我茫然,他不再言語,隻是緊盯著井中黑影。我忍不住確認:是傳說中三姑娘井的那個三姑娘?
梅生伯沉默不語,眉頭緊鎖。我匆忙取來繩索時,發現挖機師傅也被叫了回來。梅生伯迅速將繩子一端係在岸邊古柳上,另一端做成活結,借助挖機鏟鬥伸入井中套取黑影。幾次嘗試後終於套住,我們將繩索固定在挖機上準備起吊。
出乎意料,那物體並不沉重。出水時明顯是具被布包裹的屍骸,滿布淤泥難以辨認細節。我掌心沁出冷汗——傳說中的三姑娘竟真有其人?梅生伯又是如何知曉?
井底隨之浮起幾條怪魚:鼓脹的腹部,無目,口中生齒,前所未見。當村民聞訊趕來時,一道人影如閃電般掠過,在眾人驚愕中奪走了屍骸。
那竟是歸來的張弦。他對這具屍骸異常執著已令人費解,而展現出的超凡速度,更是顛覆了我對人體極限的認知,恍若夢境。
張弦並未離開,他將裹著布的挪到一旁放下,顧不上滿手汙泥,急切地掀開那層厚重的夏麻布,失聲喊道:紅英!我定睛一看,布中竟是個麵容鮮活的男子。
那張臉莫名熟悉,仿佛在哪裡見過。張弦滿臉失落,梅生伯卻突然瞪大眼睛,顫抖著指向說不出話。
我正疑惑他為何也認識這具時,狗爺突然驚呼:這不是三兒嗎?怎麼被人裹得像粽子似的淹死在井裡?
這話如閃電般劈開我的記憶——眼前分明是我多年未見的三叔。歲月衝淡了太多記憶,連至親的模樣都已模糊。
梅生伯突然冷著臉質問張弦:你到底是什麼人?
張弦平靜地抬頭:能否單獨談談?
我急忙給父親打電話,說找到三叔了,奇怪的是完好如新。父親起初不信,直到梅生伯接過電話才確信,說要立刻飛回來。
坐飛機?村裡外出打工的誰舍得這開銷?梅生伯歎道:到底是親兄弟啊。父母都不在了,長兄如父,他這是歸心似箭。
這番話讓我心頭一熱,突然理解了父親的急切。
村民們對張弦避之不及,梅生伯卻抱起三叔,湊近張弦低語:我知道你是誰。
事情越發蹊蹺。梅生伯真能認出這個自稱來自周朝的人?說實話,連我都半信半疑。
張弦怔了怔,起身道:郭為先知道我的事。你有疑問可以問他。梅生伯立刻看向我,弄得我一頭霧水——我知道的也不多啊!
幫三叔清洗時,發現他全身隻裹著那塊布,身上塗滿油脂。張弦突然闖進來阻止,梅生伯支走拿著農具圍觀的村民,關上門厲聲質問:為什麼不能洗?你究竟知道什麼?
張弦看了看我:這布浸過屍油膏,本是我妻子葵英用的。不知為何會裹住你三叔,但正是它保住了不腐。
我心頭一震。自己還打著光棍,這家夥看著年輕居然已有妻室?強壓住雜念,我正色問道:你是說這布像都靈裹屍布那樣,有起死回生的神效?
張弦微微頷首:“起死回生之事難以斷言。夏麻布本非稀罕之物,真正特殊的是申屠氏的血脈。申國毗鄰我西陽,兩國世代聯姻。後來有位申子立下赫赫戰功,受周天子冊封於陝西屠原,遂以申屠為姓。雖相隔千裡,申屠一族仍與西陽保持往來。按如今說法,內子與我乃是經人牽線相識。原定重陽完婚,豈料她六月便遭隗介毒手,未能熬過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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