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再問,忽然瞥見洞口閃過一道白影——那條小龍般的生物竟跟了過來,正躲在洞口探頭探腦。
那條小龍見我們讓開道路,迅速從縫隙中鑽過,消失在溶洞深處。
吳敵壓低聲音道:這是古籍記載的洞螈,有它在的地方必有岩金。我們跟上去,前麵藏著連貓臉人都忌憚的東西。
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我不禁懷疑他還隱瞞著什麼。確實,越往深處走,貓臉人的蹤跡就越少。雖然張弦和梅生伯不在身邊,但比起麵對那些怪物,跟著吳敵反而更安全。即便真要動手,勝負也未可知。
方才洞螈與我近在咫尺卻未攻擊,想必威脅不大。我們保持距離尾隨其後,在寂靜的溶洞中前行許久。漸漸地,我發現這條通道與眾不同——竟是一條筆直通往地心的單行道。
溫度開始反常地變化,忽冷忽熱間,我瞥見吳敵滿頭大汗。你沒事吧?我問。
他扶著鐘乳石喘息道:沒事,繼續走。
見他狀態不佳,我伸手想攙扶,卻在觸碰他手臂的瞬間如遭電擊。自幼對電流敏感的我立即警覺:這地方不對勁,我們身上都帶電了,要不先撤?
你在這等著,吳敵堅持道,我再往前探探。
我哪敢獨自停留?正要跟上,前方突然傳來金屬碰撞的脆響——定是洞螈碰到了什麼。這證實了我的猜測:洞穴深處確有金屬器物。
岩壁上閃爍的金色紋路引起了我的注意。吳敵湊近觀察後激動道:是岩金礦脈!純度這麼高的血龍脈,平生僅見!
傳說中的血礦脈就在眼前,我卻來不及欣喜。吳敵催促道:彆愣著,剛才的動靜說明快到儘頭了。
拐過彎道,一堆炭化的木塊闖入視線。這些顯然年代久遠的火堆遺跡,讓我突然想起那本考古日記——難道這就是二十年前發現棺槨的地方?
隨著深入,低矮的石台和鏽蝕的青銅燈盞逐漸顯現。不少燈盞滾落在地,想必先前就是它們被洞螈碰倒發出的聲響。如此規模的墓葬竟藏在山腹溶洞中,實在聞所未聞。
吳敵對這片區域相當了解,我好奇地問他是否曾經來過,他承認確實來過,但從未像這次一樣深入山腹內部。我總覺得他的話不可信,以他的性格,如果知道貓臉人畏懼洞穴深處的東西,一定會想方設法查個水落石出。無論是為了可能存在的冥器,還是為了對付貓臉人,都值得一探究竟。
更何況他們此行的目的並不簡單。那具青桐古棺突兀地放置在史前溶洞中,絕不可能是孤立的存在,必定與某個重大事件相關。而我手中唯一的線索,隻有一本陳舊的考古日記。回想起第一次發現屍鱉時,何曉晴的話語中也藏著秘密,她似乎對我隱瞞了什麼。
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那些人看到了什麼?是否還有人幸存?這些疑問或許就是突破口。雖然我對這些並不在意,但既然已經卷入其中,若不保持警惕積極應對,隨時都可能麵臨生命危險。
突然感到一陣孤獨,身邊竟無人可信。唯一能讓我稍感安慰的是,至少我和吳敵都是活生生的人,在對抗貓臉人這件事上,我們無疑是同一陣營。
如果吳敵彆有用心,那他必然會有所行動。我隻需靜觀其變,稍加配合就能發現蛛絲馬跡。
吳敵舉著手電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說道:這個墓葬群的規模相當龐大,雖然建築低矮,但不像是家族墓地,我懷疑是上古時期某位重要人物的陵寢。
他突然問我:但你有沒有注意到,本該是穴眼的位置,卻少了一樣東西?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墓穴有一個船形的大坑,封土層處理得很平整。這個約半米深的船坑底部,石基座上留有一個長方形的痕跡。
我再次仔細檢查了船坑周圍,除了一塊神道碑外,並無其他特彆之處。
這不就是個普通的坑嗎?我反問道,會不會是那具青桐古棺最初放置的地方?
吳敵點頭讚同:我也這麼想。能讓貓臉人畏懼的,必定是對它們構成威脅的東西。也許我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這具危險的棺材,十有與粽子有關,我們必須格外小心。
他突然緊盯著我問道:你怎麼知道洞裡有一具青桐古棺?
我心想他是不是傷勢太重糊塗了,便詳細講述了我們相遇的經過,以及後來如何發現他失蹤,棺材蓋掉落在一旁的事。我說:一路上是李老板背著你,最後是我把你放進棺材裡的。這具銅棺很邪門,居然能快速治愈傷勢,你應該也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