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怔了怔,解釋道:退路已斷,強闖也行不通,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我說的是指心態上的轉變。雖然要繼續前進,但不能再想著倒鬥,保命要緊。乾糧最多撐一周,光吃壓縮餅乾營養肯定跟不上。這裡看似安全,但乾等著就是等死,所以這是個兩難的選擇。
他索性坐在懸崖邊,雙腿懸空苦思冥想。突然地底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響,隨即騰起一股黃色煙霧。胡子立即起身拍了拍褲子:走吧。
這種信號煙是倒鬥行當裡的緊急聯絡方式,分為黃、橙、紅三色:黃煙警示前方有險需謹慎前行;橙煙要求暫停行動確認情況;紅煙則代表極度危險嚴禁靠近。這套信號係統原本源自航海預警,被倒鬥行當吸收改良後形成了獨特體係。
看到黃色信號煙,顯然是張弦在報平安。他不可能讓我們下去——畢竟我們也下不去——那就隻能是示意我們繼續前進。
瘦貨興奮地嚷道:小哥還活著!我就知道他沒那麼容易交代!
東海瞪著他:你高興個屁!小哥掉下去了,現在我們人手分散,又碰上這麼凶險的鬥,還倒什麼倒?
我思索片刻說:小哥穿著刀甲衣,他發信號肯定不是讓我們單獨行動。隻要我們能引開青銅巨蛇,說不定能讓巨蛇把他帶上來。
胡子猛地拍腿:我怎麼就沒想到這茬!他掏出冷煙火正要點燃,突然又停住:等等,要是在蛇頭上放信號煙肯定會激怒它,小哥不會這麼莽。他肯定是先發信號再上蛇頭,我們得算準時機。之前青銅蛇被激怒後都要緩一陣才會平靜,而且會停在觸發位置附近,說不定真是機關蛇。我們...他掐指估算著,再等十分鐘。
眼鏡若有所思地說:“看來青銅蛇不僅是天塹的守衛,更像是通往陵墓深處的機械裝置。下方的巨龜應該是作為配重鐵設計的,整體造型更符合玄武神龜的特征。”
東海驚訝地喊道:玄武都出現了!按這個套路,後麵肯定還有青龍、白虎和朱雀。朱雀會飛,白虎凶猛,這墓還怎麼倒?咱們乾脆收拾東西回家算了。
絡腮胡沉穩地說:彆急著下定論。等小哥上來問清楚再說。他點燃冷煙火,突然一股熱流從下方湧上來。熟悉的青銅蛇機械熱能再次出現,它正在上升。
我們慌忙後退躲避。青銅巨蛇發出憤怒的金屬嘶鳴聲,刺耳的聲響震得人耳膜生疼。我感到頭暈目眩,心跳加速,視線也變得模糊。其他人奇怪地張大嘴巴,但我胸悶氣短,煩躁惡心,根本沒心思多想。
眼前熱浪翻滾,視線模糊,耳鳴嚴重到幾乎失聰。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連絡腮胡的喊聲都聽不清,隻能看到他嘴唇蠕動,發出嗡嗡的雜音。
絡腮胡衝到我身邊,用力拍打我的肩膀大喊:快張嘴呼吸,小郭!說著他自己先誇張地張大嘴喘氣,樣子活像要吞人。
刺耳的噪音讓我耳內劇痛,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用意。見我沒動作,他一拳捶在我胸口,疼得我眼淚直流,不由自主地叫出聲。奇怪的是,張嘴後耳鳴立刻減輕,耳痛也消失了。
終於明白他們的用意,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集體張嘴呼吸,幾分鐘後巨蛇漸漸平靜。這時我才發現蛇頭上站著鼻青臉腫的吳敵,顯然在下麵吃了不少苦頭。
吳敵怎麼會在地壑下麵?就算他先到,沒有刀甲衣怎麼下去的?看他穿著刀甲衣上來,至少說明兩點:一是他遇到了張弦,二是他也需要刀甲衣。
事情逐漸明朗,但邏輯上仍有疑點,除非他另有奇遇。我猜測與李亨利有關,詢問後果然如此。原來吳敵找到李亨利,後者帶他上了蛇頭。青銅蛇異常溫順,沒有攻擊他們。下麵瘴氣彌漫,濕毒嚴重,他們不敢快速行動,隻能控製呼吸。地壑中還有許多未知洞穴。
我問起剛才的耳鳴,吳敵解釋:那是次聲波,古墓裡常見。隻要張嘴呼吸,避免氣流進入耳道,就能有效緩解。
我終於明白了。他接著說:沒多久這玄武巨蛇突然發狂,我和老板都慌了神。直到不死骨墜落,張弦也跟著跳下蛇頭。後來聽他解釋,才知道是你們在上麵搞的動靜。
李老板下去乾什麼?你這一身傷又是怎麼回事?東海用他那混合南北腔調的網絡語言問道。
我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催促吳敵快說。他喘著氣道:都是不死骨在作怪,要不是老板在場,我早被鮑焦整死了。他們在下麵好著呢,地下通道錯綜複雜,和不死骨周旋起來誰也奈何不了誰。老板發現了新線索,讓我上來通知大家繼續前進。
雖然吳敵說得煞有介事,可我總覺得他在隱瞞什麼。按照常理,李亨利明明主動下去的,況且他已經屍化,怎麼可能還活著?不過自從刁黎明認罪後,我對老吳的猜疑煙消雲散,反而覺得虧欠他。眼下這事除了李亨利確實沒有更合理的解釋,即便吳敵的話漏洞百出,我也隻能選擇相信。
轉頭問絡腮胡:你那件刀甲衣什麼來頭?連青銅蛇都認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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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腮胡撫摸著甲衣說:搬山有術,卸嶺有甲。這就是卸嶺門世代相傳的神甲,可攻可守,還能...他神秘地壓低聲音,隱身。
東海噗嗤笑出聲:吹吧你!卸嶺神甲的名頭我信,可隱身?你以為在演武俠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