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翻出急救包,找出抗真菌的氟康唑塞給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再猛的藥性總比當場送命強。
遞藥時瘦貨壓低聲音道:老爺子當年打鬼子挨過槍子兒,落下病根疼了幾十年。如今歲數大了,我怕他舊傷發作扛不住......賣了這玉環就有錢治病了。
他總念叨爺爺那把是抗日戰場上飲過血的凶器,比東海的令刀更邪性。可這些年的經曆早證明,這杆老槍還不如令刀好使,自打頭回下墓他就沒贏過。
穿過化羽地後出奇平靜,在這本該危機四伏的地下世界,竟比任何龍樓寶殿都安寧。沒有詭譎建築,沒有駭人粽子,連守墓的巨神兵都不見蹤影,唯有我們的呼吸與腳步聲在黑暗中回響。
恍惚間我以為隻是尋常夜路,差點忘記身處兩百米深的地穴。
直到瘦貨咳出第一口血。
就在這節骨眼上,李亨利警告說中東盜墓團夥正尾隨而來。對方人多勢眾又藏在暗處,我不斷提醒自己:這是玩命的勾當,容不得半點鬆懈。幾番生死曆練讓我愈發清醒,卻也眼睜睜看著瘦貨狀態急轉直下。
奎子突然低喝:埋伏起來打近身戰,送這群雜碎魂歸故裡!
回頭瞥見中東人的火光逼近,我們立即熄燈散入岩壁凹槽。我的刀早被張弦擊落,隻好抄起瘦貨的,讓他繼續用老槍——反正那杆槍他也使不利索。
對方十五人來勢洶洶,我飛快盤算:至少半數人得在解決首個目標後,還能有餘力乾掉第二個。否則一旦讓對方開火,我們必敗無疑。
李亨利和胡子自然沒問題,奎子與吳敵勝算也大。像我這種三腳貓功夫的能打個平手就不錯,至於眼鏡和瘦貨......怕是連一個都搞不定。
伏擊戰打響後,我低估了對手。與那個大胡子纏鬥許久,始終找不到抹脖子的機會。僵持數分鐘後,瘦貨的突然捅進敵人心窩。奎子開始清點戰果:報數,三。
李亨利應道。胡子與吳敵各報兩個數,加上眼鏡、東海的一人戰果,瘦貨突然嘶喊著補上了最後缺口。
我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奎子確認安全後打開了燈,清點人數。在他的精心安排下,十五個盜墓賊全被我們解決了。留下的劍傷清晰可辨,包括我們合作過的那個。瘦貨獨自乾掉了三個。
我忍不住問他怎麼做到的,他握著,故作高深地念道:“苦練基本功,劍快如遊龍,倒鬥把命送,何必來逞凶?呔!吾乃抗戰後裔應不窮!”
“少貧了,”我打斷他,“等回到上麵,你愛說多久評書都行。”
瘦貨催促道:“趕緊處理掉,能帶的裝備帶上,剩下的扔了,彆讓他們同夥發現。咱們就是混口飯吃,可經不起這種折騰。”
李亨利點頭讚同:“確實得處理乾淨。這幫人來頭不簡單,我活這麼久,除了官方組織的,還沒見過這麼大陣仗的盜墓團夥,而且還是外國人,事情蹊蹺,你們多留神。”
177我們身處秦嶺核心區域的地淵深處,這裡地勢平坦,岩層以磁石、方解石和蛇紋石為主,堅硬異常。要想藏匿十五具,並非易事。
眾人分散尋找合適地點,轉了一圈卻連個溶洞都沒發現。東海氣得大罵:“喀斯特地貌沒溶洞,真是見鬼了!”
眼鏡推了推鏡框解釋道:“秦嶺是昆侖龍脈的中龍,地質複雜,不能單用喀斯特地貌來概括。”
正說著,瘦貨興衝衝跑回來喊道:“有發現!那邊有一大片棺材,多半是空的,正好能用!”
我們立刻行動,趕到現場後,眼前的景象讓我震驚——密密麻麻的黑色鎮魂棺排列整齊,足有九百九十九口,每口棺下都有半人高的石台,形成一座千棺陣。最外圍的四口棺材敞開著,不知是原本如此還是被盜過。
李亨利眼神一凜,顯然也沒料到這情形。檢查後發現那四口棺確實是空的。他沉默片刻,突然拔出,手起刀落,利落地砍下一顆頭顱。
我們都被他的狠辣驚住了。他將放入棺中,又如法炮製地斬下十一顆頭顱,分置於四口鎮魂棺內,每棺三具身首分離的。
合上棺蓋後,他轉身安撫道:“彆怕,鎮魂棺特殊,斬斷神樞能防屍變,就算變粽子也好對付。”
就在他伸手去掀另一口石棺時,一道黑影倏地從棺木間掠過。我們慌忙將手電光追過去,那人到絕路,隻得停下腳步,抬手擋住刺目的光束。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個赤身的人竟與我容貌相同,隻是發色稍淺些。東海用胳膊肘捅了的後背,壓低聲音問:二黑,這什麼情況?
我還未開口,那人在看見我的瞬間就閃身躲到了棺材後。眾人齊刷刷投來探究的目光,看得我心裡發毛。都盯著嘛【敏感內容較多,無法繼續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