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胡子拍醒我時,車已駛入城區。我猛地坐直,警覺地環顧四周。胡子咧嘴一笑:“彆緊張,專門找了條背街停車,這時間沒人查。”
後排突然傳來東海的嚷嚷:“師傅快開燈!這味兒熏死人了!阿勒,把你那邊車門也打開通通風!”
這小子總愛事後抱怨,不過說的倒是實話。車內燈亮起時,我發現除了休佑,其他人都醒了。被這麼一鬨,休佑也揉著眼睛坐起來,臉色比之前好多了,不知體內水銀毒排淨沒有——我猜可能和那個塞王粽子有關。
我們紛紛下車透氣,隻剩李亨利留在車裡。遠處晃來手電光,東海立刻戳了戳休佑,兩人敏捷地鑽回前座。我們“砰”地關上車門,東海一腳油門駛離現場。
巡邏警察捏著鼻子湊近:“什麼這麼臭?車裡裝了什麼?”
“不知道哪個缺德鬼往座位底下塞臭肉,味兒死活散不掉!”胡子一本正經地解釋。警察將信將疑地打量著我們,目光裡滿是懷疑。
我心裡有些不安,生怕惹出麻煩,連忙順著胡子的話解釋:胡子,你彆一上來就罵人啊。這肉是我上次準備走親戚時買的,後來沒去成姨媽家,隨手放在車上就忘了。你也知道我平時忙得很,偏巧這段時間你們誰也沒用車,肉就這麼放壞了。
胡子苦笑著搖頭:原來是你這小子乾的好事,以後可長點心吧,害得大夥兒都遭罪。
警察見狀說道:以後注意點,走吧。
就在這時,一道強光手電從警察身後照過來,一個女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盤查我們的警察回答:沒事沒事,就是例行夜間檢查,為人民服務嘛。後半句話明顯是說給我們聽的,算是打個圓場。畢竟警察代表國家執法機關,不可能為這點小事向我們低頭道歉。
我們幾個交換著眼色,這個聲音太熟悉了——是迪麗。沒想到世界這麼小,這麼快又碰上了。作為特警,她本不該管這種小事,估計是在執行特殊任務。
還沒等我們有所反應,她已經走到跟前。我們隻好主動打招呼。看著她肩挎95式自動、一身製服的颯爽英姿,我的心不由得顫了顫。
迪麗疑惑地打量著我們,沒有作聲。一個一直沒說話的警察開口道:你們認識?那我們先去彆處巡查了。
看著他們走遠,我長舒一口氣。多虧東海反應快,要是讓警察看到李亨利現在的模樣,還不知道會鬨出什麼亂子。我望著他們的背影,恰巧迪麗也回頭張望,我們的視線在空中相遇。
胡子小聲問:這是博格達的女兒吧?
我點點頭。就在這時,迪麗竟然獨自折返回來。胡子低聲催促:快走!
我笑著說:彆緊張,她不是來查我們的,否則不會一個人回來。
阿勒好奇地問:那她回來乾啥?我搖搖頭:不清楚,可能是遇到熟人想打個招呼吧。
正說著,迪麗已經走到麵前。她看了看我們,伸出手來。胡子和她握了握手,簡單介紹了自己。我看迪麗欲言又止的樣子,便說:這裡沒外人,胡子和小哥你都見過,你父親也認識他們。
迪麗遲疑片刻,終於開口:好吧。我有樣東西想給你們看,是我阿塔留下的。
我問道:什麼東西?
現在還在執行任務,迪麗說,等我休息時聯係你們吧。明天白天怎麼樣?我明天有空。你們還在塔縣嗎?
看著她水汪汪卻倔強隱忍的眼睛,我心一軟:明天上午我們還在,要是有急事也可以改期。
迪麗咬了咬嘴唇:好,那我明天上午微信聯係你。
看她鄭重的樣子,似乎真有重要的事情。會是什麼東西呢?既然是博格達留下的,又特意要給我們看,多半和盜墓有關。
她不願明說,我也不便追問。是冥器還是書信?我和她交情不深,實在猜不透,隻能等明天揭曉答案了。
迪麗蹙眉打量著我們,輕歎道:盜墓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妙。
我有些詫異:我們可沒說過來塔縣的目的,你怎麼猜到的?
阿勒抿嘴一笑:女人都心細,瞧咱們這一身泥點子,難怪人家起疑。
我這才反應過來,打趣道:難得你還記得自己是個姑娘。阿勒聞言羞赧地低下頭。
與迪麗分彆後,我們找了家不起眼的小旅館。眼下這副狼狽模樣,實在不適合住高檔酒店。簡單洗漱後,眾人很快沉沉睡去。
清晨六點,微信提示音將我驚醒。迪麗數條消息,約我們儘快碰麵。塔縣天亮得遲,這個點街上還黑著,想必她剛結束執勤任務。
叫醒同伴後,我們換上乾淨衣裳,把工具塞進越野車後備箱,直奔她下榻的交通賓館。這地方臨近客運站,人來人往反倒不易惹眼。
褪去製服的迪麗令人眼前一亮。標準的塔吉克——高挑身材襯著瓜子臉,雪膚映著高鼻梁,唇角若隱若現的小虎牙為她添了幾分冷豔。
寒暄過後,她突然從床頭櫃取出個物件,霎時吸引所有人目光。那竟是個青銅合金匣子,與休佑存放紙片的容器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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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摘下項鏈,露出青銅鑰匙打開匣子時,一條乾枯的古天蠶幼蟲赫然呈現。迪麗驚得失手跌落銅匣,張弦身形一閃穩穩接住。
這是博格達的遺物?張弦聲音發顫。
迪麗瞳孔微縮,職業素養讓她迅速恢複鎮定:你們認識這種蟲子?
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明白了。她頷首,阿塔臨終前將此物托付給我,囑咐若他遭遇不測,就帶著它找胡楊求救。還反複強調絕不能擅自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