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利點頭說:“沒錯,我戴的也是機械表,時間和你的一致,但手機明顯走得快了。你們誰帶了電子表?都拿出來對比看看。”
我手上戴的正是運動電子表,聽他這麼一說,立刻反應過來。網上曾流傳過幾種關於氹的猜測,其中一種說法是張陵當年在瓦屋山傳教時,布下了八卦陣。
另一種解釋則是地磁異常。
地球的磁場擁有南北兩極,但磁極位置並非固定,而是持續移動。地磁異常可能導致羅盤失靈,然而關於氹的磁場成因,眾說紛紜。有人認為與月球潮汐作用有關,也有人推測地下埋藏巨型隕石,意見不一。
還有瘴氣理論,認為人在森林中因缺氧而頭暈中毒,甚至喪失行動能力或死亡,可能是沼澤中腐爛的動植物釋放甲烷等有毒氣體所致。
最離奇的是視幻說。
支持這一觀點的人指出,當這種現象發生時,周圍景觀看起來完全相同,缺乏方向參照,同一場景在不同位置重複出現。
對此,一些想象力豐富的人猜測,或許是某種神秘力量在這一區域不斷複製相同的地形和植被。
但目前我們隻遇到其中一種情況——磁場異常,偏偏這一現象的成因最為分歧,各執一詞,難以定論。
我望著眼前幽深的山林,一時有些無措。李亨利開口道:“既然找對了地方,那就進去吧。彆擔心,萬一迷路,大家就用gps定位,集合後再想辦法。器材已經發給你們了,使用方法不用我再強調。”
我們點點頭,跟著他往山裡走。由於之前開辟過路線,這次行進順利許多。
沒過多久,我們便回到了上次折返的位置。這裡的箭竹比人舉手還高,且極為茂密,一味砍伐並非長久之計。再往前,隊伍必須緊密跟隨,前麵的人分開竹叢,後麵的人要緊貼前人的後背前進,否則箭竹會迅速合攏,導致隊員失散。
519這些挺拔的箭竹愈發密集,完全遮蔽了四周的景色。稍不留神,被前人撥開的竹枝便會反彈回來,我的手指被彈中好幾次,疼得仿佛要斷掉,但也無可奈何,顧此失彼。
艱難前行一段後,我們來到一處小山包,不得已砍出一片空地稍作休息,順便登高觀察地形。
忙完後直起身,我頓時驚住了——眼前竟有數十個類似的小山包,高低起伏,一眼望不到儘頭。整片山區全是竹林,毫無參照物可言。在這樣的環境中穿行,極易迷失方向。
這時,李亨利看了眼手表,顯示11點03分。我低頭看自己的表,竟已跳到下午3點,而時間不久前才剛與他校對過。
我掏出指北針,發現指針緩慢地胡亂旋轉,徹底失靈了。
李亨利沉聲道:繼續前進。節省體力,彆隻顧著砍竹子。誰撐不住或掉隊了馬上喊人,咱們立刻停下休整,絕不能走散。
眾人應聲後,李亨利選定方位,揮刀開出兩三米通道便收起工具。沿著這條新辟的路向前,踏入竹海前我仰頭望了望。
日頭高懸偏南,遠處竹葉如鉛雲壓頂,視野模糊得如同車窗起霧的陰天。心頭湧起濃重的迷茫,仿佛踩在棉花上般虛浮。
隊伍在竹林中走走停停,每當有人體力不支便砍竹休整。這般反複許久後,我們竟繞回了原點。
眼鏡倒吸涼氣:要不是李老板先前砍的竹茬還在,根本發現不了鬼打牆。照這麼轉圈,等水源耗儘體力透支,咱們全得交代在這兒。
我提議:不如分頭行動?發現出路的人發,吹哨集合。
李亨利搖頭:白天的竹林裡不起效,哨聲傳不遠。
試試羅盤?我轉向眼鏡。他卸下背包時,休佑打斷道:指北針都失靈,羅盤更沒用。都冷靜些——容我想想。
片刻後他苦笑:先撤出去再說。本地人的警告絕非空穴來風。
可怎麼撤?我攤手,每條路都通向這裡。
原路返回。休佑說。
彆無選擇下,我們朝來路行進。兩小時後精疲力竭,卻再度回到原點。
現在咋辦?阿勒嗓音發顫。
李亨利語氣冰冷。
確實彆無他法,我們分配好輪休次序。眼鏡提醒:砍竹看似輕鬆,實則極耗體力。在找到出路前,體能就是命。
李亨利瞥了眼腕表:三點五十三分,砍到六點再看成效。
可行。休佑頷首。
接下來兩小時裡,我們化身人形伐木機。為保持直線行進,數次徒手攀越竹叢陡坡。當暮色浸透竹海時,前方終於現出冷杉林的輪廓。
我們興奮地歡呼雀躍,在前方的林間尋了塊空地,鋪開餐布享用晚餐。暮色中的森林雲霧繚繞,夕陽將天際染成金色,歸巢的鳥群在高處的枝頭喧鬨不休,翅膀拍打的聲音為這片原始叢林增添了生機。
我渾身脫力,像條癱軟的狗,剛坐下就萌生了紮營的念頭。當我提議搭帳篷時,休佑立即環顧四周,搖頭道:不能在這兒過夜。
我察覺異樣,沒多問,隻是盯著他等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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