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墟仙府內,一片祥和。比比冬在林舟的悉心指導和混沌源池的滋養下,修為穩步提升,對混沌冰寂之道的領悟日益精深。她與淩月仙子感情甚篤,一個清冷如月,一個妖異如冰,卻奇異地互補,時常一同論道修行,儼然已成閨中密友。
然而,林舟心中的緊迫感卻與日俱增。冰瀾星裂隙背後的標記,如同懸頂之劍,提醒著他歸墟的威脅近在咫尺。提升實力,刻不容緩。
這一日,他將淩月與比比冬喚至身前。
“我需離開一段時日,前往‘混沌古神隕落之地’尋找機緣,衝擊大羅之境。”林舟開門見山,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然。
淩月與比比冬聞言,皆是嬌軀微震。衝擊大羅,乃是修士一生中最為關鍵的蛻變,亦是凶險萬分的天塹。古往今來,不知多少驚才絕豔之輩倒在此關門前,身死道消。
“此行……凶吉難料,定要萬事小心。”淩月仙子握住林舟的手,美眸中滿是擔憂。她深知林舟根基雄厚,所渡之劫必然遠超常人。
“師尊,弟子願隨行護法!”比比冬上前一步,眼神堅定。她雖知自己實力不足,但亦想儘一份心力。
林舟心中一暖,輕輕搖頭:“不可。大羅之劫,外力難助,反生變數。你二人留在仙庭,好生修煉,穩固自身,便是對我最大的助力。”他頓了頓,取出兩枚烙印著自身混沌本源與一縷青蓮道韻的玉佩,分彆遞給二女,“此玉佩可感應我之狀態,若遇緊急情況,亦可激發護身。安心等我歸來。”
見林舟心意已決,二女不再多言,隻是將萬千叮囑與牽掛埋藏心底,默默為他整理行裝。
翌日,林舟辭彆二女與青玄帝君,再次駕馭混沌孤舟,獨自一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淩霄天域,駛向那未知而遙遠的混沌遺跡。
根據星圖指引,穿越無數荒蕪星域與危險的空間亂流,曆時近月,林舟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眼前景象,堪稱震撼!
那並非一顆星球,而是一片廣袤無垠的、仿佛由無數混沌色彩凝聚而成的巨大“屍骸”!這屍骸形態難以名狀,似人非人,似獸非獸,其體積堪比一方大千世界!屍骸靜靜漂浮在虛空之中,周圍環繞著終年不散的混沌風暴與破碎的大道法則,形成了一片絕域。一種源自太古洪荒的蒼茫、悲涼與不甘的意誌彌漫在每一寸空間,訴說著一位以混沌證道的古神,最終卻也未能超脫,黯然隕落的悲歌。
“這便是……混沌古神的遺骸嗎?”林舟心神激蕩,他能感受到此地殘留的混沌道則無比精純、古老,遠超他目前的領悟。這裡對他而言,既是無上寶地,也是極度危險的禁區。
他收起混沌孤舟,運轉功法,小心翼翼地向那巨大的遺骸靠近。越是接近,那股磅礴的混沌威壓就越發恐怖,仿佛整個混沌海都壓在了身上,連時空都變得粘稠、混亂。
他選擇在古神遺骸心臟對應的一片相對平坦的“陸地”上落下。此地混沌之氣最為濃鬱,幾乎化作了液態,地麵上隨處可見凝結的混沌結晶,以及一些早已失去靈性、卻依舊堅不可摧的骨骼碎片。
林舟盤膝坐下,放開心神,開始全力感悟此地殘留的混沌真意。
他的神識仿佛穿越了萬古時空,看到了這位古神於混沌中誕生,執掌混沌,開辟世界,演化文明的宏偉景象;也看到了其在道途之爭、或是麵對某種不可抗拒的大劫時,奮力搏殺,最終力竭而亡,身軀化為這片遺跡的悲壯過程。
那古神對混沌的運用,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混沌在他手中,不再是模糊不清的原始能量,而是構成了秩序與法則的基石,是創造與毀滅的源頭,是貫穿一切存在的根本力量!
“混沌……非渾噩,乃萬法之母,一切之始,亦是一切之終……”
“秩序源於混沌,亦將歸於混沌……”
“我身即混沌,我心即道則……”
種種玄奧莫測的混沌至理,如同洪流般湧入林舟的心田。他識海中的混沌青蓮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生長,蓮台愈發凝實,第五片、第六片蓮葉相繼抽出,道紋密布,清輝照耀整個識海!
他體內的混沌海更是沸騰咆哮,不斷擴張,變得更加深邃、浩瀚,仿佛真的要演化出一方真實的混沌宇宙!他對“混沌開天拳”、“混沌劫光”、“混沌萬化陣”等神通的領悟,也水到渠成地突破到了全新的層次,威力暴漲。
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林舟完全沉浸在對混沌大道的感悟與梳理之中,不斷汲取著古神遺骸中殘留的道韻,彌補自身不足,夯實根基。
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萬年。
當他對混沌的領悟達到某個臨界點時,整個古神遺骸猛然震動起來!周圍無儘的混沌之氣如同受到召喚,瘋狂地向林舟彙聚而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混沌漩渦!
林舟緊閉的雙目驟然睜開,眼中混沌之光貫穿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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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機已至!”
他長身而起,不再壓製自身氣息!金仙巔峰的磅礴法力混合著精純無比的混沌本源,如同壓抑了萬古的火山,轟然爆發!
轟隆隆——!!!
仿佛觸動了冥冥中的大道規則,原本死寂的虛空瞬間風雲變色!古神遺骸上空,無儘的劫雲開始彙聚!這劫雲並非尋常的烏雲,而是呈現出一種混沌的色彩,其中電蛇亂舞,並非雷霆,而是一道道凝聚成形的混沌劍氣、破碎的法則鎖鏈、乃至演化著世界生滅景象的恐怖異象!
大羅之劫,降臨!
而且,因為林舟根基太過雄厚,又身處混沌古神隕落之地這等特殊環境,引動的大羅之劫,其規模與威力,遠超尋常修士千百倍!劫雲覆蓋的範圍,幾乎將小半個古神遺骸都籠罩在內!那毀滅性的氣息,讓遠在遺跡邊緣的一些古老星獸都驚恐地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第一波劫難,並非雷劈電打,而是無形的心魔劫與大道之問!無數幻象滋生,引動他內心深處對淩月、對比比冬安危的擔憂,對歸墟大劫的恐懼,對道途前路的迷茫……同時,冥冥中仿佛有大道之音在拷問他的道心,質疑他混沌之道的根本!
“我心如混沌,包容萬象,亦堅定如一!外魔不侵,道心不移!”林舟道心通明,混沌青蓮定住神魂,將所有幻象與質疑儘數斬滅!
緊接著,第二波劫難降臨!那是無數由混沌之氣凝聚而成的神兵利器、太古凶獸、乃至隕落古神的虛影,如同潮水般從劫雲中湧出,殺向林舟!每一道攻擊,都蘊含著破碎法則、湮滅神魂的恐怖力量!
“混沌萬化,皆為我用!”林舟長嘯,施展新悟的神通,周身浮現混沌漩渦,將那些攻擊紛紛吞噬、分解、轉化,反哺自身!他更是主動出擊,混沌開天拳撼動蒼穹,混沌劫光撕裂劫雲,與天劫正麵抗衡!
劫難一波強過一波,威力不斷提升。到了後期,甚至引動了古神遺骸本身殘留的怨念與不甘,化作了更為恐怖的“遺骸之劫”,無數巨大的混沌骨手從遺骸中探出,抓向林舟,要將他這個“驚擾安眠”的外來者撕碎!
林舟浴血奮戰,身上出現了無數可怕的傷口,混沌道基都在劇烈震顫,但他眼神依舊明亮而堅定。他將此次天劫,也視作一場磨礪,一場對自身大道的洗禮與升華!
就在他感覺自身即將達到極限,準備凝聚不朽道種,做最後衝擊時,劫雲最深處,一道仿佛由最初的混沌意誌所化的、灰蒙蒙、毫不起眼,卻讓林舟神魂都在顫栗的“混沌終焉神雷”,緩緩凝聚成形……
與此同時,遠在仙庭鎮墟仙府內的淩月與比比冬,手中的混沌玉佩同時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其上傳來的波動,讓二女瞬間臉色煞白,心提到了嗓子眼!
林舟的大羅之劫,已然到了最為凶險的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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