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哲的話,李滿堂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李哲,你糊塗啊。
你才認識這個女人幾天,你就覺得她比你親人都親。
你還沒聽出來麼?
她就是在算計你。
她自己有弟弟,在縣裡複讀呢,她怎麼可能讓你複讀?
無非是想通過你,劃拉咱們老李家的東西。
我猜她非得讓你接我的班,也是給她那個弟弟準備的。
這明睜眼漏的事情,你就看不出來?”
李哲此時哪裡能聽懂自己爸爸的話,他梗著脖子,看著警察的眼睛認真說道。
“我二姐一直對我很好,天天供我吃供我喝。
反倒是我三哥李奇,忽然衝過來打人。
我二姐體格本來就不好,還被打得這麼慘。
警察叔叔,你們一定要給我二姐主持公道。”
兩個警察聽李哲說出這樣的話來,也很無奈,一起看向李奇。
李奇還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
“我弟弟今年才17,還沒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呢。
我爸是把他放在自己老兄弟家裡,讓他鍛煉鍛煉。
可卻被這個王洋騙到自己店裡,被人當苦力使喚。
每天忙裡忙外的,又劈柴又修房子,啥臟活累活都乾。
就算我弟弟自己說他樂意,也是被王洋哄騙的。
畢竟他還沒成年呢,我們作為他的家長,有權利接他回家。
可王洋非得阻攔,還攔著我們的路,我不得已才推了她一下。
就這麼個事兒。
你們要覺得為難,咱們就一起去所裡,我請個律師過來,好好捋一捋法條。”
“好!”
兩個警察聽李奇這麼一說,心裡都有底了。
李哲沒成年啊。
這幾個月,客運站邊上的人都親眼看到,李哲沒白天沒黑夜的在王洋店裡乾活,連王洋的內衣都是李哲在洗。
這不是哄騙是什麼?
誰家正常孩子能這樣?
此時的李哲再傻,也從警察的語氣裡聽出不對味來。
事情並不像二姐說的那樣?
他猛然轉身,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李奇。
“三哥,何必呢?
你就不能為了我,服個軟麼?
無論我姐有沒有彆的弟弟,可她確實是個好人。
你就當幫我們一把,給我們一個攤位又能怎樣?
你就不能把眼光放長遠一點?
她是我乾姐姐,她以後混成功了,能不記著你的好麼?
大不了我以後出息了,如果不違背原則的話,也幫幫你就是了。”
李哲感覺自己已經仁至義儘,甚至突破底限。
他甚至覺得這些話說完,自己都有些委屈。
李奇欺負他那麼多次,可他為了姐姐,願意給李奇一個贖罪的機會。
忽然感覺自己很偉大,這是他跟姐姐的雙向救贖呢。
可惜,李奇根本懶得搭理他,抬頭看太陽,打了一個大噴嚏。
“我是不是幻聽了,耳朵邊怎麼有癩蛤蟆在叫?”
兩個警察互相看一眼,搖搖頭,笑了一下。
“走吧,去所裡,然後你趕緊打電話叫律師過來。
李哲,你把輪椅推過來,讓王洋自己軲轆,一起回所裡好好解決一下這個事情。”
這下輪到王洋慌了。
她是真沒想到,李奇這麼剛。
他就一點也不注意影響麼?
“李奇,你可想明白。
真鬨到派出所去,我是不可能諒解你的。
你是有身份的人,為了這點蠅頭小利,丟這麼大麵子。
犯得上麼?”
李滿堂也有點猶豫,期期艾艾看著李奇。
“老三呐,過後她要真去市裡找報社啥的,對你影響不好吧。
李哲那個癟犢子被勾了魂,咱也攔不住他胡說八道。”
李奇眯著眼睛笑。
“你覺得我在乎名聲麼?
活在彆人嘴裡,那彆人噴什麼糞你都得兜著,放什麼屁你都得聞著。
我在乎那玩意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