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柔軟昂貴的埃及棉床單上。李星悅眼皮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宿醉般的頭痛和身體的無力感讓她發出一聲細微的呻吟。
映入眼簾的陌生環境讓她瞬間清醒了大半。
這不是她的宿舍,也不是她認知中任何熟悉的地方。身下是寬闊得可以打滾的大床,頭頂是設計感極強的吊燈,房間的裝修是極簡的現代風格,四處充斥內斂的奢華,再看向窗外那俯瞰維港的無敵景色。
她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發現自己穿著一身柔軟乾淨、但明顯不屬於自己的女士睡衣,恐慌瞬間攫住了她,她隻記得昨晚和羅遊康在豪華酒店的高級餐廳約會,但喝了杯酒就暈暈乎乎的再沒有了意識,難道?
“她醒了。”一個平靜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李星悅嚇了一跳,轉頭看去,隻見兩位身著利落西裝套裙、氣質乾練的年輕女子站在那裡。她們容貌清秀,但眼神銳利,身姿挺拔,給人一種不容小覷的感覺。
開口的是安瀾。
“你…你們是誰?這裡是哪裡?”李星悅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和掩飾不住的緊張,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被子,身體微微後退。
“這裡是我們老板的房子。昨晚你被那男的下藥了,蘇清瑤小姐和我們老板救了你,把你帶回了這,昨晚是我們兩個給你換的衣服。”安平開口解釋。
“下藥?”李星悅努力回憶,昨晚的記憶如同斷片的膠片。高級餐廳、羅遊康溫柔的笑容、那杯特彆的酒、然後就是頭暈、無力…最後的印象是清瑤焦急的臉和一個陌生男人冷峻的側影。
“原來是這樣。”李星悅喃喃自語,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能靠自己考進港大,自然不可能是什麼無知的小女孩,那斷片的記憶和身體的異樣,立刻讓她拚湊出了昨晚自己遭遇了什麼。她原以為遇到了風度翩翩、家世顯赫的白馬王子,可以趁此機會逃離貧窮,過上夢寐以求的富太太生活,卻沒想到遇上了隻想玩弄自己的衣冠禽獸。
一種強烈的惡心感和被愚弄的憤怒湧上心頭,讓她胃裡一陣翻騰。她緊緊攥著被角,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身體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後怕,更多的是因為一種夢想破碎的屈辱和認清現實的冰冷,她所以為的跨越階層的捷徑,差點讓她萬劫不複。
“這個混蛋!”她低聲罵了一句,聲音裡帶著哭腔,但眼淚卻倔強地沒有掉下來,她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的目光再次掃過這個極致奢華房間,落到眼前這兩位氣質非凡的女子身上,腦子飛快地轉著。
蘇清瑤救了她?還有她們口中的“老板”應該就是那個冷峻的男人吧?能把人從羅遊康手裡救下來,還能住在這樣的地方,擁有這樣的保鏢…
這位“老板”的能量,恐怕遠超那個隻能靠家裡的廢物羅遊康!
羅遊康這條路是徹底斷了,而且讓她感到惡心和危險。但眼前,似乎陰差陽錯地,出現了一條更粗、更穩當的“捷徑”?
她迅速調整了情緒,將那份屈辱和憤怒壓到心底,臉上換上了一副驚魂未定、又充滿感激的表情,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柔弱:“原來是這樣…多虧了清瑤還有你們老板。不然我…我都不敢想…”她適時地哽咽了一下,眼圈微紅,顯得楚楚可憐。
她看向安瀾和安平,眼神裡充滿了依賴和好奇:“我想當麵謝謝他的救命之恩,可以嗎?”她問得小心翼翼,將一個受驚嚇後對強大保護者自然產生好感和依賴的女孩形象,演繹得十分到位。
但她的表演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反饋,兩個從戰場上下來的女兵怎麼會在乎一個小女孩的小心思。
安瀾看了她一眼,語氣依舊平淡:“林先生是蘇小姐的朋友。你既然醒了,我們先通知蘇小姐,她就在隔壁,很擔心你。”
說完,安瀾便轉身出去通知蘇清瑤。
李星悅靠在柔軟的床頭,看著留在房間內的安平,心中念頭急轉。
羅遊康的真麵目讓她心寒,但也讓她更加認清了現實,在這個圈子裡,光鮮的外表下可能藏著致命的毒藥,所以需要細致的選擇。
這位肯定就不錯,既然蘇清瑤願意接受這位“老板”的幫助,甚至願意住進他的宅邸,至少說明此人值得信賴。
這一年的接觸中,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了解她的那位室友了:蘇清瑤出身不凡,卻平易近人,雖然卻為人善良,但是骨子裡卻又帶著天然的驕傲與審慎。能讓蘇清瑤放下心中的戒備、坦然接受他的幫助,這人絕非凡俗,其品行必然得到了她的信任。
這次意外的危機,雖然凶險,但似乎也給她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接觸更高層次圈子的機會,她必須把握住!
沒過多久,房門被輕輕推開,蘇清瑤快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真切的擔憂:“星悅!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她坐到床邊,自然地握住了李星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