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這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電流的微弱嘶聲在聽筒中隱約可聞。
林天強站在電話亭狹小的空間裡,指尖夾著的香煙緩緩燃燒,煙霧繚繞中,他的麵容顯得格外冷峻。他在思考,大腦飛速運轉、分析,權衡著利弊與風險,他是否真的能解決這件事,又是否值得為此卷入這場渾水。
想了想,這件事對任何人而言確實很難,但對於他而言,卻並非不可能。
香煙在他的指間慢慢燃儘,灰白的煙灰顫巍巍地懸掛在末端。
因為這群東三省來的悍匪最後一定是坐船前往的香江,沒有任何彆的選擇。
而隨著曹三提前嗝屁,海上海岸簡直是群魔亂舞,相互打了幾個月之後,整個江州灣和附近海域就隻剩下三股勢力,如同三足鼎立,互相製衡又彼此覬覦。
一個姓柳,一個唐,一個姓陳。
柳是柳鳳儀,現在整個江洲灣的黑貨上岸都得從她那走。她的碼頭日夜不休,貨物如流水般進出,手下的人馬精悍且忠誠,幾乎掌控了所有見不得光的海上交易。
唐是唐樂,也就是阿樂,現在整個江洲的漁民都知道,好魚要賣給樂哥才能賺大錢。他幾乎壟斷了全市的高端魚市,手底下更是有成百上千艘漁船,這些漁船不僅是捕魚的工具,更是一張龐大的信息網絡,海上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陳則是陳福祿,福清人,也就是林天強口中的福南好兄弟。曹三死後,大部分海麵上的走私生意都被他吞下了。他的船隊經常往返於內地與香江之間,熟悉每一條水上路線和每一個隱蔽的碼頭。
這三人表麵上可是沒什麼交集,甚至在某些地方還有些小衝突,為了一條航線、一個碼頭或者一批貨物的歸屬,都曾發生過摩擦。但他們之間有一個共同點,林天強是唯一一個能讓三個勢力聯手來幫他做事的人。這份影響力,是交易、人情和實力的積累所形成的。
隻要走海路,這群悍匪就避不開三人的勢力範圍。
唐樂的漁船遍布海域,陳福祿的走私網絡覆蓋所有隱蔽航線,柳鳳儀則掌控著所有上岸點。這三張網同時撒出去,一定能找到這群人的蹤跡。隻要找到人,後麵的事就很好解決了。再凶悍,他們也隻是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在江洲這片土地上,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
幾分鐘後,林天強掐滅煙頭,火星在玻璃煙灰缸裡漸漸熄滅。他的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李太太,我明白了。這個忙,我接了,你現在讓唐樂接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李慧芬如釋重負的急促呼吸聲,甚至帶著一絲哽咽:“謝謝...謝謝林先生...”
過了一會,電話那頭很快就傳來阿樂的聲音,沉穩而乾練:“強哥,需要我做什麼?”背景音裡隱約能聽到酒店環境的細微回響。
“兩件事。”林天強的語速平穩而清晰,“第一件,聯係一下福南好兄弟,讓他幫我個忙,查一下最近有沒有人聯係他手下的船隊送人去香江,你自己手下的人也派出去問問,尤其是那些跑南海的。”
他頓了頓,讓每個字都清晰地傳達過去:“第二件,讓你手下的兄弟把酒店暫時封鎖了,把所有酒店的員工都集合登記,今天彆讓他們回家了。”命令簡潔明了,不容置疑。
“是,強哥。”阿樂的回答乾脆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疑問。
掛斷電話,硬幣“當啷”一聲掉入退幣口,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脆。林天強推開電話亭的玻璃門,夜風立刻撲麵而來,帶著江洲特有的潮濕氣息。他拉開車門坐進副駕,眼神銳利如鷹,對阿華說道
“讓熊霸帶人帶家夥去花園酒店附近待命,現在我們出發去花園酒店。”
這趟渾水背後的利益,以及可能帶來的人情債,值得林天強去趟一趟。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車窗邊緣,計算著每一步的可能性和應對方案。
希岸酒店頂層的複式總統套房內,阿樂放下電話,迅速開始行動了起來。他先是找到朱慧芬,簡明扼要地說明了需要暫時封鎖酒店和登記所有員工的必要性。在獲得同意後,他走到了另一個無人的房間,那裡更安靜,更適合打一些敏感的電話。
他立即撥通了陳福祿的私人號碼。電話接通後,傳來陳福祿帶著濃重福清口音的聲音:“阿樂兄弟,這麼晚找我,有咩事啊?“背景裡隱約有海浪聲和金屬碰撞聲,可能是在碼頭附近。
“福祿哥,強哥讓我聯係你。“阿樂壓低聲音,儘管房間裡隻有他一個人,“有個香江老板在江洲被綁了,綁匪可能要坐船跑路。強哥想請你幫忙查查最近有沒有人聯係你手下的船隊送人去香江。“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隻能聽到沉重的呼吸聲,隨即傳來陳福祿爽快的回應:“阿強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馬上讓所有船老大都問一遍,特彆是跑香江線的。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與此同時,阿樂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這次打給他最得力的手下阿標:“阿標,立刻帶人封鎖花園酒店,所有員工一個都不準離開,登記每個人的信息。記住,動靜小點,彆驚動到警方了。“他的語氣嚴厲而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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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後,阿樂快步走向套房內的保險櫃,輸入密碼打開厚重的鐵門,取出兩把手槍和幾個彈夾。他熟練地檢查了武器,拉動套筒確認槍械狀態,然後塞進西裝內袋。轉身對房間裡的幾個心腹說道:“強哥馬上到酒店,都打起精神來。“
另一邊,熊霸接到阿華的通知後,立刻召集起了人手。因為熊霸的出色表現,林天強讓他把能信任的戰友全部叫到了西港,待遇還是一樣,讓林天強的精銳保鏢小隊暴漲到了28人。除了八個隨身跟著林天強外,剩餘的人基本都在各廠的安保隊當隊長,平時分散在不同地方。
但今天,熊霸第一次把這些人全部集合起來。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裡,28個精壯漢子整齊列隊,所有人都穿著黑色的作戰服,神情肅穆。
“兄弟們,強哥有任務。“熊霸壓低聲音,目光掃過每一張熟悉的麵孔,“記住,這次行動以強哥的命令為準,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做了什麼,都給我爛在肚子裡,一切服從命令。“
以前的戰友們默契地點點頭,沒有人多問一句。他們迅速分成幾組,乘坐不同的車輛向花園酒店方向駛去。車輛分散出發,避免引起注意。
林天強的皇冠車在夜色中疾馳。阿華緊握方向盤,不時通過後視鏡觀察後座的老板。林天強閉目養神,但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擊,似乎在計算著什麼。車窗外的城市燈火飛速後退,在車窗上拉出一道道流光溢彩的軌跡。
“強哥,到了。“阿華將車停在花園酒店側門一個相對隱蔽的位置。這裡已經有兩個阿樂的手下在等候,他們穿著酒店保安的製服,但眼神銳利,顯然不是普通保安。
林天強整了整西裝領口,大步走進酒店。電梯直達頂層,阿樂早已在套房門口等候,他的站姿筆挺,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強哥,已經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了。“阿樂低聲彙報,“陳福祿那邊正在查,我這邊也已經開始問了。酒店已經封鎖,所有員工正在大堂集合登記。“
林天強點點頭,走進套房。客廳裡,一個穿著考究的中年女人立即站起身。她眼眶通紅,但妝容依然精致,顯然是強撐著最後的體麵。她的雙手緊緊抓著一個精致的手包,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林生,我是朱慧芬。“女人聲音顫抖,帶著明顯的港式口音,“求您救救我先生...“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希望交織的複雜情緒。
林天強示意她坐下,自己則坐在對麵的沙發上,姿態從容不迫:“朱女士,把你知道的情況詳細說一遍。“他的聲音平穩,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朱慧芬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情緒:“昨天下午,滿樓說要去見一個生意夥伴,之後就再沒回來。晚上我接到電話,對方說要兩百萬美金或者同價值的港幣,給我們三天時間準備......“她詳細敘述了每個細節,包括綁匪的聲音特點、通話時長、背景音中的任何異常。
隨著朱慧芬的講述,時間也逐漸過去。套房內的氣氛凝重,隻有女人的聲音和偶爾的啜泣聲打破寂靜。一個小時後,阿樂湊在了林天強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強哥,陳福祿那邊有消息了,他手下有個船老大說,昨天是有人說要出高價包船去香江,但不是外地人,是江洲港上的老麵孔,現在算是柳姐的手下。”
這個消息讓整個案件的性質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林天強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他微微點頭,示意阿樂繼續調查,同時大腦開始重新評估整個局勢。如果涉及柳鳳儀的人,那麼這件事情就更加複雜了——但也意味著,他離真相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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